第18章 肠穿肚烂

被带来的奴才们纷纷一头雾水，苏染解释道：“这是真言丹，但凡说了假话的都会受到惩罚，当即肠穿肚烂，现在你们吃下去，然后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父亲的千手观音图是不是你们偷的。”

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总觉得苏染此举实在是太过儿戏了一些。

于是，那些被带来的人中有人不放心道：“大小姐，这药当真是有如此神奇，可若是真的没有偷东西呢？是不是也会中毒？”

“自然不会，此药对于说真话之人，非但没有任何副作用，还能够强身健体。”

几个仆人互相看了看，尤其是于才，他十分隐晦地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于嬷嬷一眼，在见到于嬷嬷十分镇定地点了头之后，才总算是镇定下来，甚至颇为鄙夷地迅速扫了苏染一眼。

苏染镇定无比，苏将军颇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既然大小姐这么说，你们且照做就是。”

虽然这法子听上去实在是荒唐，但如果苏染说的那种药是真的，那么自然能够很快就找出真正的偷盗者了。

于是，有下人已经直接将那药物吃了进去，反正他们并未偷东西，自然是无所畏惧。

于才咽了下口水，心情颇为忐忑，不过想到于嬷嬷总不会害自己的又放松了心情，就在这纠结之中，他也吃下那药丸。

之后，下人们按照从左往右的顺序，依次开始说自己没有偷画这句话。

一直到所有人都说了一遍之后，任何反应都没有。

人群之中的苏蕊松了口气，与于嬷嬷对视一眼，隐藏眼底的不屑，看来，苏染当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而见此情形，苏婉儿忍不住嘲讽道：“大姐姐，这就是你所说的办法？还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这折腾了半天，连个水花都没有扑腾上来嘛。”

“呵，可不是么。将军，就算是你再怎么宠爱大丫头，也该有个限度才是，你看看这……”张萍也跟着落井下石。

林菀满脸担忧，恼怒道：“行了，都给我闭嘴，此事是我的过错，自然不该旁人来承担，将军，既然礼物没有了，我重新准备……”

“娘。”苏染打断了她的话，随后环视一周道：“诸位稍安勿躁，诸位想要的结果，很快就会出现。”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到人群之中，方才还满不在乎站着的于才此时竟然煞白了脸，痛苦地捂着肚子。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眼底的怀疑更是如若实质。

“原来是你偷了画。”

于才见到所有人都盯着他看，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下意识辩解道：“我没有，不是我，我就是吃坏了肚子，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向来淡定从容的于嬷嬷此时也变了脸色，她上前一步，态度恭顺道：“启禀将军，于才是老奴的侄子，虽然多有缺点，但是却从不敢偷东西的，这其中当是有误会，还望将军明察。”

苏染一双黑眸晶亮，锐利得如同一把刀，像是能够穿透于嬷嬷的心口，将她那些隐藏起来的污垢统统看穿。

“是么，于嬷嬷就这般肯定他没有偷东西？若真是如此，为何旁人吃了都没有反应，就他这般了呢？”

于嬷嬷哑口无言，此时心中也在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可不信这世界上会有什么真言丹，难不成，真的是于才倒霉地吃坏了肚子，不过这时机未必也太过巧合了。

苏染也不着急，左右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果然，不过两句话的功夫，于才就不是简单地肚子痛了，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之中像是有一把刀在割一般，疼得他满地打滚，直呼救命，更叫人触目心惊的是，他的口中竟然流出血来。

到了此时，众人方才发现，苏染竟然没有夸大其词，肠穿肚烂，不过如是了。

于嬷嬷也惊呆了，她一时间慌乱不已，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小姐，你这是想要屈打成招吗？还请大小姐仁慈一些，这可是一条人命啊，你也不能因为前些日子我侄儿冲撞了你，就这般害他呀。”

苏蕊也跟着哭了起来，“姐姐，于小哥平时说话是有些没遮没拦的，但是他人并不坏，姐姐怎可因为这个就给人下毒呢？姐姐，纵然你找不出来偷盗的人，父亲也不会责怪你的，你又何必下此毒手，让无辜之人担罪？”

他们这么一说，原本还觉得于才是罪有应得的下人们又不免窃窃私语起来。

苏染这才想起来，前世里这个时候，于才这个下人确实是冲撞过她几次，且每一次看她的眼神都颇为龌龊，如今被苏蕊提起，她倒是越发觉得先前这药，没有给此人白吃。

但是在场的其他人看向苏染的目光就隐隐带着几分怀疑了。

苏染面色沉静，眼神却冰冷，“都说完了？你们说完了，该轮到我说了吧。”

苏染看都没有看那痛苦求饶的于才一眼，只是转头冲苏将军道：“父亲，先前我说了，我只提供药，至于后续如何，恐怕还要父亲出手调查，毕竟女儿于刑讯一事并不精通。”

说完之后，她朝着那些下人道：“更何况，先前你们也看到了，给你们的药都是从同一瓷瓶之中倒出来的，且都是经由我的手分发下去的，敢问我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手脚？而且，你们或许不知道，我却隐约听母亲提起过，此人偷的画作是父亲花了近千两银子买回来的，又是送给太后过生辰用的，你们想想看，此事一旦传扬出去，我父亲会如何？我们将军府又会如何？”

苏染掷地有声道：“覆巢之下无完卵，想必这个道理不用我来教导你们吧。”

在场的人都被她的这一番话彻底震慑住了，又见到除了于才之外的其余几个人完好无损，顿时就相信了苏染的话。

苏将军则更是如此，苏染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如何能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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