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许姝柔回忆。

苏家，江南贪污案……

许姝柔轻轻扶起静妃，抬眸，眼尾微微上扬，“静妃娘娘请起，臣妾担不起静妃行如此厚重的礼数。”

静妃拍拍衣裳上沾染的灰尘，泪眼蒙蒙。

“八年前，江南一带发生水患。情况危急，朝廷派人治水患，又派人去派发救灾粮。不曾料救灾粮凭空无辜消失。江南一带，死伤惨重。甚至，生出谋反一事。

当时我弟弟同挚交身处江南，被人供出参与贪污一案。陛下震怒，我弟弟挚交同我弟弟双双入狱，至今遭世人唾骂。”

静妃平息气息，眼尾猩红一片。

“家弟光明磊落，绝不会参与贪污江南救灾粮一事。”

静妃语气笃定。

后宫之中，她已然待腻。江南一案，皇帝只处罚她家人，念及她入宫时日已久，并未加罚于她。

可她自小和弟弟一同长大，弟弟动身出发去江南前，甚至同自己亲口说一定要好好保护流民，又如何会做出贪污一事？

许姝柔眉头微跳，总感觉静妃话语不完全。有些事情，并未完完全全坦白。

许姝柔：“八年前的事情，如若现在去调查，想翻案，可有些难度。静妃娘娘，可有什么思绪？如若什么需要臣妾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静妃叹气，眼底悲凉一片。

静妃没有正面回答许姝柔，反而东扯西扯，扯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我同惠贵妃，在当今皇帝还不是太子的时候伴他身旁。天下唯利益来往，我自小被家族予以重任，好好伺候太子，为家族争光。

你瞧，这后宫，一道又一道厚重的墙。困于笼子里的雀儿，总有渴望飞出去的那一天。”

许姝柔安慰道：“静妃娘娘，会有那么一天。”

静妃微微屈膝，“阁楼中，藏有八年前对江南贪污案的全部记录。另外，牢中，还囚有一人。我一直没有机会接近他，他手上可能留有关键证据。”

“谁？”

许姝柔敏捷察觉到静妃所说的这人身份，必定不简单。

“我弟弟的挚友，”静妃停顿，“也是我年少时的玩伴——韩书。”

静妃忧伤，俏丽的眉眼染上不舍。情绪落入许姝柔眼里，许姝柔心中有几分猜测。

怪不得，怪不得静妃心不在后宫。

古代女子，哪能完全掌握自身婚姻大事。大部分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在世家，婚姻便同世家荣誉绑定。

许姝柔允诺。

“我答应你，我会想法子，进入大牢之中。如若静妃还需要臣妾，尽管来这宫殿中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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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

“你说什么？！”皇帝萧景安上香的手几乎不稳。

香灰掉落，洒一地。

侍卫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额头不断冒细汗。侍卫心脏几乎快跳到嗓子眼，手心处全部是汗。

“朕让你把话重新说一遍。”

“德贵人的贴身婢女——丽华姑娘，拜托臣务必把消息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告知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隐瞒！”侍卫句句铿锵有力。

宫内，惠贵妃找茬德贵人。皇帝心尖尖上住的那位德贵人平，怕是不知道……

“回宫。”

“可……”皇帝贴身伺候的太监妄想开口，思索片刻后把话咽进肚子里。

皇帝快马加鞭，摆驾回宫。

此刻，皇宫。

许姝柔所住寝宫外层有侍卫驻守，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惊动侍卫。至于惠贵妃送去的食物，许姝柔一口没吃。

接连几日，许姝柔毫发无伤。

“她倒是好运气。”惠贵妃眼眸阴沉，冷冷望向跪在地上汇报的奴婢。

“罢了，你下去。”

惠贵妃刚松口让奴婢下去，另一个婢女进来禀报。

“贵妃娘娘，德贵人吵着要见您。她说她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说您不能这样一直关她禁闭。”

“呵，”惠贵妃冷笑，“行啊，本宫倒要去看看，她有什么证据。”

惠贵妃不慌。

后宫之中，她位份最高。就算有些嫔妃知情，又如何，还敢得罪自己不成？更何况，当初诬陷的信物，她没经手。

“今日天气倒好。”惠贵妃命人缓缓推开门。

许姝柔在大厅中等候。

见来人，她谦谦有礼行礼，“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惠贵妃没好脸色，“有何证据，能证明你清白。”

许姝柔向彩蝶使眼色，彩蝶递过来一张纸。纸只剩一小片，小片的纸上，依稀可见字迹。

许姝柔把纸铺开。

“贵妃娘娘，这是塞进假人中的残余纸片。纸片上的字迹，并非臣妾的字迹，也并非臣妾贴身侍女的字迹。”

彩蝶将纸片收回。

贵妃：“哦？这又能证明什么？”

“证明是有人想陷害臣妾。”

“仅仅字迹便能证明？字迹并非你的，为何不能是你托人写的？德贵人，你未免过于小看本宫。”贵妃咄咄逼人。

“德贵人不知悔改，正巧今日天气暖，不如德贵人好好晒会太阳。”

惠贵妃边说，她身旁的贴身婢女如同只野狗，猛地冲向许姝柔身旁。婢女弯腰，眼睛笑眯眯，不怀好意。

“德贵人，请吧。”

许姝柔直勾勾看向惠贵妃，“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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