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把孕脉
胤禛点点头,心中有些羡慕,皇家难得有这样的真情,莫说是真情,便是真心亦是少有。
思及至此,胤禛突然搂住了宋白青。
“给爷生个孩子吧,无论男女都好。”胤禛看着宋白青渐渐羞红的脸颊,抬手拉上了床幔。
芙蓉花醉不知时,试问身旁人,几时?不知不念不愿想,沉醉花丛中,酣睡。
和明然院虽然疲累但却兴奋的奴才们不同,素春院的奴才,尤其是贴身伺候李格格的春兰春翠简直就是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
“爷又去明然院歇着了?”李格格压抑着怒火问。
春兰和春翠互相看看,最后春兰站出来回话:“回格格的话,爷今晚的确是去明然院歇着了。”
李格格怒气上头摔碎了原本放在桌上由温热逐渐转凉的茶杯,“我就知道肯定是宋氏哪个狐媚子使了什么手段!不然我和宋氏明明是一道来的,怎么偏宠宋氏不宠我?”
李格格越说,心中原本对自己的自信就越少。
本来最初能被德妃娘娘选中到四贝勒爷府上当个格格那时,她还以为自己容貌比宋氏更好更出挑些,肯定能得主子爷喜爱,未来生个儿子,别说宋氏,福晋也得给她一二颜面。
可谁知道她什么都没做就被福晋厌了,让宋氏拔得头筹不说,如今更是让宋氏接连承宠两日!
李格格咬着牙,她不信主子爷一直不来她这儿,她再怎么说也是德妃娘娘送过来的,就算是为了德妃娘娘的面子,主子爷也要来上一趟。
“只要爷来,我不信凭我的手段拉不住爷!”成功说服自己的李氏总算出了口气,见一旁两个贴身侍女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瞧不起,面上却不显,赏了点银子安抚过后便进了里屋休息。
和李格格不同,福晋既然选择了宋白青,那么对于宋白青的得宠便是乐见其成的。
“不错,宋氏是个争气的,就是不知道若是她接连受宠会不会猖狂起来。”
那拉嬷嬷笑了,“福晋,这女子怀孕哪有这么容易,若是日后宋氏猖狂起来,寻个由头关着她就是了,左右您是正妻,管着小妾是正常的,没人能指摘什么。”
福晋觉得那拉嬷嬷说的很是不错,便卸下钗环聊起了李氏。
“李氏也是个蠢得。如今明然院正是受重视的时候,她贸贸然就上去挑衅人家,难不成是觉得四爷和我都是没有眼睛耳朵的瞎子聋子不成?”福晋有些瞧不起李氏,她从未见过如此蠢笨之人。
那拉嬷嬷也不明白李格格这么做是因着什么,不过无论是因为什么,总归对她们是有利的,这就行了。
“本来爷今日大概是要去李格格那处,结果李格格这般嚣张,爷便去了宋格格那处,想来李格格若是知道了,怕是悔的肠子都青了。”福晋轻笑。
这晚了一步,日后只要李氏不能成为侧福晋,哪怕成了庶福晋也是要叫宋氏一声姐姐的,毕竟身为爷正经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宋氏地位想来总是有几分特殊的。
福晋看的清楚又明白,所以对着宋氏也是一副温柔大度的样子。
哪怕之后李氏承宠,福晋对着李氏也是淡淡的,完全没有对着宋氏一样亲切。
宫里将宋白青和李格格送到四贝勒爷府上是初夏,如今却已是盛夏。
宋白青身上穿着白青色的旗袍,躺在美人榻上,看着院里的石榴树,问一旁的小于子:“石榴树什么时候开花结果来着?我依稀记得似乎是夏天。”
小于子笑了,“主子您没记错,石榴树开花正是夏天呢,五月份六月份都是开花的时候,有时候晚开些的花还有七月才开的,结果晚一些,九月份或者十月份才将将全部结完,今年这石榴树刚移栽过来,怕是不能开花的,明年应当就能开花了。”
宋白青点点头,用扇子隔空点了点小于子,笑道:“看来小于子说的不错,这养花的事儿交给他准没错。”
琥珀在一旁扶着宋白青从美人塌上下来,“是呢,只可惜咱们院里没什么花花草草的让小于子摆弄,不然到时候四季有花那才好看呢。”
宋白青也有些想要这么个院子,但是想了想却又道:“这样倒也不错,花草多了蚊虫就也多了,正是夏天本来就不好过,等秋天或是明春在弄些花草回来。”
琥珀想想也是,本来主子就有些苦夏,这要是再加上蚊虫那就更不好过了,不如等明年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弄才能又好看又不至于惹了蚊虫。
陆白芷点点头,像是有些不舍一样看了一眼石榴树,而后才带着琥珀进了屋内。
玛瑙从膳房回来,手里拎着宋白青这段时间一直念叨着想吃的冰碗,见宋白青正斜靠在榻上,快步走进。
“主子前些日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吃冰碗?今日福晋正巧让膳房的人给各处都送了冰碗,奴婢想着冰碗里大都是干果,便使了钱要了些鲜果过来,主子快吃些冰碗。”
和宋白青相处的这段时间,玛瑙也不再一板一眼,而是有了些朝气。
毕竟宋白青的确是个温和的主子,犯了错罚,立了功赏,出手也大方,这样的主子可难找,碰上了可不得好好伺候着。
宋白青十分无奈,让玛瑙将冰碗和其他人分食了就好。
“玛瑙啊,你这是故意馋我啊。”宋白青摸了摸肚子,满心无奈。
天知道这个孩子到的怎么这么快,算算时间怕不是入府没多久就有了。
琥珀不太清楚宋白青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可在太妃身旁待过,见过许多宫中娘娘的玛瑙却是瞪大了双眼。
“主子这是怀孕了?”玛瑙连忙将装着冰碗的食盒放到一旁,凑到宋白青身边低声问。
琥珀也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捂住嘴。
宋白青摇摇头,“我也不确定,但是这个月的月事推迟十几日了,我最近也总是没胃口,先前还以为是苦夏,后来想起来我这月事似乎一直没来,便觉得怕不是有孕了才会这般。”
宋白青本身是不想瞒着这件事的,毕竟如今府里是最安全的,她趁着现在将大格格生下来,莫说是福晋,就是四爷也得帮着她保胎,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上面可都看着呢。
“我记得后日似乎就是府医过来把脉的日子了,那便也不必麻烦,等着后日府医把脉时再看看我这是怀孕了,还是单纯身体不好才导致月事推迟。”
玛瑙虽然觉得可以随意找个借口把府医叫过来,但是也不愿意违背主子的吩咐,想着也不过是两日,便也没劝说什么。
琥珀不像玛瑙一样想到了那么多,只顾着思考这两日膳食该如何安排了。
“正常提膳就好,若是能拎些辣菜就更好了,这嘴里吃什么都感觉没味道。”宋白青摸了摸小腹处,看了看被玛瑙随手放到桌上的冰碗,还不等玛瑙劝阻,便摆手让玛瑙将这冰碗拿下去分一分。
“我这也不知有孕不曾,为了以防万一便也不吃这冰碗了,你拿下去和琥珀安顺小于子一人分上几口吧,放在我面前我吃不着还惦记,简直就是折磨人。”
玛瑙见自家主子心里有数,便也没继续唠叨,而是笑着应声,带着琥珀下去吃了冰碗。
胤禛顶着太阳满身热风走进来时,便只见宋白青一人在屋内,本就因为天气炎热而心情不爽的胤禛便皱起了眉头。
宋白青见胤禛来了,正要上前去帮着胤禛擦汗,可一闻到胤禛身上轻微的汗味,不知怎么便觉得反胃,捂着嘴在一旁干呕。
胤禛见状也懵了,宋氏如何他是知道的,平日里从来都不使什么手段,被人欺负了也从来不说,像是装成身子不适拉他过去更是从没有过的事。
胤禛不想自己平日来明然院来的多勤快,更不想自己帮着宋白青敲打李氏有多少次,只想着宋氏平时恭敬温顺。
“苏培盛!叫府医过来!明然院的奴才们呢?怎么只留主子一个在这里?”胤禛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杯茶,轻拍着宋白青的后背,嘴里高声吩咐着。
宋白青摆摆手,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是妾让他们下去歇歇的,今日福晋送了冰碗过来,妾吃了两口便吃不动了,想着冰碗亦化,现在又没什么事需要他们待在一旁,便让他们先去吃了冰碗。”
胤禛冷着脸,不忍心训斥宋白青,便只能压抑着火气,“那也不该一个人也不留,若是当真有什么事可怎么办?”
宋白青满心无奈,反手拍了拍胤禛的手,“爷莫要生气,说不定是什么好事也不一定。”
胤禛皱着眉,也不反驳宋白青,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搀扶着宋白青到了榻上。
面上不显,可胤禛心里却不觉得能有什么好事,猜测大抵是苦夏,今年夏日又太过炎热,这才中暑了。
和什么都不知道的胤禛比起来,对于自己当前身体状况心知肚明的宋白青则是显得悠闲许多,甚至还趁着府医没到这段时间帮着下面的几个奴才求情。
看着下面跪着的奴才们,宋白青无奈叹气,看了一眼怒气未消的胤禛,静静等着府医到来。
胡子花白,瞧着年纪约有四五十岁的府医背着药箱,快步走了进来。
正要跪下请安,就被胤禛开口拦住了,“免礼,快来看看宋格格如何了?”
府医从药箱中拿出一块丝帕轻轻搭在宋白青身上,而后坐在凳子上静心诊脉。
最开始胤禛本来没太担心,毕竟在他看着这顶多就是中暑了而已,之后自己悄悄地把份例里的冰块分给宋氏也就是了,可随着府医把脉时间越来越长,胤禛反而心急了起来。
一旁的苏培盛看着下面跪着的玛瑙,见对方毫无反应,便知道大概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也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等着府医的诊断。
府医收回手,起身回道:“恭喜四爷,恭喜宋格格,格格这是喜脉,瞧着怕是有了月余。”
胤禛愣在一旁,而后追问:“刚刚宋格格突然干呕,可是有什么缘故?”
府医又问了一遍刚刚事件的经过,而后无奈道:“这女子孕事干呕实属正常,格格怕是闻到了什么气味,让腹中孩子不喜,这才导致了干呕。”
宋白青无奈的看了胤禛一眼,让胤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你们主子怀孕是件喜事,便不罚你们了,不过无罚无赏,你们好好护着主子,若是小阿哥平安生下来,便赏你们三月月钱。”
宋白青在一旁泼凉水:“妾倒是觉得肚子里的是个格格呢,肯定是个漂亮的格格,小时算命先生就说妾多子多福,可命里却有两个女儿是能让妾日后无忧的,妾可盼着小格格呢,爷莫把小格格吓走了。”
胤禛如今年少,不像日后一样威严渐重喜怒不形于色,如今的他虽然也重规矩,但是面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却还是抱了很大希望的,听了宋白青的话也不觉得生气。
“格格也好,爷就喜欢格格,生个像你的小格格。”胤禛说着,还对宋白青肚子里的小格格道了歉,“是阿玛的错,小格格可要好好留下来啊。”
胤禛说着,摸了摸宋白青还未能鼓起来的小腹。
一旁的府医和奴才们都把自己当成瞎子聋子,半点都没有插话的打算。
见胤禛高兴,宋白青便趁机求道:“据说妇人怀孕三月前都不能与外人说,爷便帮着妾遮掩一二吧。”
说完这话,宋白青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说:“福晋定然是要知道的,这事儿可不能瞒着福晋,李格格那边……”
胤禛点点头,对于宋白青哪怕怀孕也丝毫不骄纵的态度十分满意,“福晋那边就让你这儿的玛瑙过去说,李氏……”
想到李格格这段时间的行为,胤禛冷下了脸,“李氏身为妾室,怎么能跟福晋相比,不必告知。”
宋白青笑吟吟道:“正是如此,可惜暂时不能跟外人说,不然德妃娘娘得了消息怕是开心的不行。”
想到自家虽然有些生疏,却尽力端平一碗水的额娘,胤禛也有点遗憾,“两个月之后便也能对外面说了,如今为了孩子便忍一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