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胭脂
凝香居里井井有条，月伊踏踏实实地睡了个好觉，另一边的翠玉堂却是闹腾到了半夜才终于歇了。
月嘉醒来又哭又闹，生怕太子真的不愿意要她，恨不得立马去找太子哭诉一番，却被拦着不让出门，气得她把房中能砸的都砸了，直到月煜让丫鬟传了口信，她才安静下来写了一封书信，递了出去。
月伊一大早醒来听说了这个消息以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在院中练起拳来，离若姑娘结合她的拳法做了些改进，比起现代的观赏性拳法多了一些进攻的空间，月伊十分喜欢，只暗暗可惜没能早点穿过来学个武。
月卓进门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二女儿的拳法他还是第一次见，但看她挥拳有力，进退之间颇有气势，这才像是他们侯门千金，哪像嘉儿，大概是被宠坏了，不过是被禁足，昨夜又哭又闹，搅得他睡不安稳。
“不错！”
月伊见是月卓，收了拳，调整了气息，向月卓行了一礼，“女儿给父亲请安！”
“昨日的事，你受委屈了！”月卓说不上多喜欢这个二女儿，但心念一动，还是特意上门安慰了一句，“我已惩戒过你大姐，希望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毕竟都是一家人。”
“父亲说的是！只要日后大姐姐把我当作一家人，我自然也会视她为一家人。”
话里意思很明显，她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她。
月卓一噎，另找了个话题，“你这拳法也是你师傅教的？”
“是，师傅只教了一些防身术。”
月卓轻咳一声，略有些尴尬，“那为父便先走了，你继续练吧！”
“恭送父亲！”月伊以为这一出突如其来的父女情是因为七皇子对她的重视，却不知道当今圣上在月卓面前夸奖了她。
月嘉被禁足，吴氏也没有心思管她，月伊带着小鱼出了门，那天匆匆冲出去救人，还没有同济世堂的老大夫定个合同。
等手里攒够了钱，医馆就可以筹备起来了。
老大夫见月伊来了，笑的都看不见眼睛了，“月二小姐，你那个药方效果着实不错。”
“前辈夸奖了，月伊这次来是想同老先生立个字据。”
“自然！”
白纸黑字签好以后，一式两份，月伊同老大夫各自收好。
“前辈，月伊多嘴问一句，这药方老先生打算如何卖？”
老大夫是个有良心的医师，“如此养生秘方，当然要惠及百姓。”
月伊摇了摇头，“前辈，这秘方光是药材就十多种，普通百姓吃不起，也没有这个需求，不若高价售与富贵人家？”
“这……”严老大夫这一辈子心中只有患者，不分贵贱，一向一视同仁，遇到穷苦的还分文不收倒贴药材，因此十分受百姓爱戴。
“前辈，西京城不缺富贵人家，即便您定价高，也不必担心药方卖不出去，济世堂有了收益才能更好地造福穷苦百姓不是么？”
月伊一早就打探清楚，济世堂虽说十分有名，每天来看病抓药的大多都是平民百姓，收益甚少，再加上严老前辈救济穷人，月伊猜想能保持收支平衡就不错了。
严老点了点头，想要为更多的穷人治病，靠如今的济世堂是没有办法的。
商议定，月伊带着小鱼又去了西京最受贵族小姐欢迎的容月阁，容月阁是西京规模最大名气最高的胭脂铺，价格昂贵，专供贵族女子。
月伊穿越过来以后，还不曾上过妆，小鱼曾经试图给她上妆被她婉拒了。这个朝代的胭脂质地较为粗糙，颜色也薄，上了脸远看还好，近了着实不耐看。
一踏入容月阁，掌柜就迎了过来，“这位小姐，想看点什么？”
月伊笑笑，“掌柜的不必管我，我随意看看。”
能做到容月阁掌柜，自然是有些看人的本事的，西京的贵族千金少有他不认识的，今天这一位不施粉黛却肤若凝脂，一身鹅黄袄裙面料极好，定是出生显赫人家，然而走路却不似其他千金小姐如弱柳扶风，掌柜心里大概猜出了几分。
月伊仔细比对了一番，府里的胭脂大致就出自此处，一圈看下来，心里大致有了些想法。
“这位妹妹，可是没有挑到喜欢的？”
空灵清透的女声传来，月伊回过头，只见女子一袭青衣站在不远处，肤光胜雪，一双美目犹如一泓清水，真真是“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女子见月伊有些怔愣，笑吟吟地走上前来，“这是我为妹妹挑选的，我见妹妹未施粉黛，转了一圈也没有选到心仪的，便自作主张替妹妹选了两样，没有唐突了妹妹吧？”
“怎么会！”月伊嘴上客气着，却没有伸手去接，突如其来的善意月伊有些不敢接受，“多谢姐姐！只是我今日出门，银钱并未带够。”
“这有什么！”女子亲切的拉着月伊的手，把两盒胭脂放在月伊手心，“妹妹只管拿着，就当是姐姐送你的见面礼。”
月伊搞不清来人的目的，也没有再推脱，“那便多谢姐姐了！
“妹妹初来西京，不知姐姐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千金？我也好给姐姐送份回礼。”
月伊深知西京如龙潭虎穴，既已答应七皇子，自己行事就越要谨慎些。
“尚书府柳晏晏。”
月伊福了福，“安定侯府月伊。”
柳晏晏眼中笑意更添，“早就听闻妹妹大名，今日幸得一见。”
“柳姐姐折煞我了！”月伊不好意思一笑。
“今日与妹妹也是有缘，不如一同去吃个茶点？”
“恭敬不如从命！”
柳晏晏亲切地拉着月伊上了柳家的马车，马车停在了荣华楼，月伊觉得大概全西京的小姐公子都喜欢来这家茶楼吧！
“听说了没？月家大小姐设计亲妹，被月侯爷禁足了。”
“没想到月嘉是这样的人，外表看着柔柔弱弱的，还敢找人掳走自己的妹妹。”
“要我说啊，月家二小姐也是个有心计的，她回来才多久，月大小姐就吃瘪了。”
“可她不是一个村里长大的村姑吗？”
“我听说她还跟黑衣人打架呢，怪可怕的。”
“这样粗俗的人怎么能嫁给七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