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姐,你说今日顾大哥救了你,那他是不是很厉害,要是这样的话,我也要去学武,以后我就可以好好的保护阿姐了。”
沈惟怀吃着吃着想起了前厅里的事儿,咽下嘴里的一口冰雪冷元子问道。
看了看身侧还是稚嫩模样的弟弟,沈惟峤若有所思。
沈家的家风,并不是老顽固一般的这不可那不可,相反,父亲常年经商,见多识广,这两年也已是开始让自己渐渐学习生意上的事情,寻常人家只会想着女子尽快嫁人,可不会像父亲这样让自己学这些;
而母亲徐氏对自己兄妹几人也颇为宽容宠爱,所以对于沈惟怀想学武,沈惟峤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合适,反而经过今日的事情,觉得很有必要,不论是以后阿怀自保或者如何,会的多些总是好的。
毕竟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有顾斯年这样身手的人刚好在街上。
思量了一会儿,沈惟峤嘴角含笑看着弟弟。
“好啊,但是你要先好好学好夫子们教你的功课,学武的事情等你再大些了,可以让父亲另作安排,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是啊,自己再过几年或许就嫁人了,这边陲之地虽是安宁了近几十年,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尽管自己只是女子,但是几十年前那一战,也是知晓一些的,听说是两国互相都伤了元气,才有面上的和气。
说回阿怀,若是能有一身武艺傍身,自己嫁人后也跟放心些,银钱有阿兄赚,家里吃喝不愁,武艺上有阿怀好好护着一家人,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兄长在一旁不反驳,那就是默许自己可以学的,这下又得了姐姐的准话,沈惟怀转头把目光投向了顾斯年,心想何必舍近求远呢,去外头请武夫子,也不知道技艺如何,顾大哥就在眼前不是嘛。
能勒马救人,那就说明是有真本事的。
几个人都坐在同一张桌上,顾斯年当然也听见了姐弟的对话,也察觉到了一道热切的目光投向了自己。
现在的沈惟怀一心想着让顾斯年能教他些功夫,斟酌了一下,既然是求人教自己,那自己就要先夸夸对方,于是带着些崇拜看向对方。
“顾大哥,你的一身武艺……,都是在哪儿学的呀?我今日虽不曾亲眼看见,但是也觉得你十分厉害。”
这样的眼神,顾斯年在军中可是见得多了,没有太大的波澜。
“并无特别训练,只是自小跟着家父在军中,耳濡目染的,时间久了便会了。”
“那顾大哥以后有空可以教我吗?”
“平日我军务繁忙,这段时日还需做事务交割,只怕是没有时间教你的。”
“噢,好吧”
顾斯年是家中独子,与外人接触甚少,平日里接触到的孩童,也都是因为家中日子苦,小小年纪就来投军的孩童,在军营里,军纪严明,父亲更是一视同仁,不曾有任何优待,自己对那些孩童也是一样的严格,看着沈惟怀这样娇养长大的小公子哥儿说要跟着自己习武,只当是玩笑话,便不再多回答。
“阿怀,你莫要纠缠顾大哥,他与你不同,事务众多,如何能有空来教你,晚些时候我同父亲说吧,给你另请个武夫子来教你便是”
沈惟峤知道弟弟是真心想学,但是听出顾斯年话中的疏离感,便开口制止了弟弟,不让再说此事。
“知道了,阿姐”沈惟怀向来听姐姐的话,于是换了一个话题“那顾大哥与顾伯父原先在哪儿?”
“跟随父亲在许州,父亲是武宁节度使,我任牙内都虞侯。”
“扑哧”,沈惟峤实在没忍住,“顾公…顾大哥,可以放松些,阿怀还小,就是问题多了些,你这样似是被我们审问一般,要是被我阿娘看见了,还以为我们欺负你呢”
“哎呀,是啊是啊,吃吃吃,子渊咱们继续吃,阿怀的事儿,我们到时候再另请武夫子便是”
沈惟延适时接过话缓解气氛。
……
两家人用过午宴后,又饮茶闲聊了片刻,沈惟怀瞅见父亲与顾伯父还在谈话,想了想,实在忍不住,这会儿不说等什么时候说,虽然顾大哥刚才拒绝了自己,但是机会是争取来的。
“阿爹,顾伯父,儿子想拜顾大哥为师,学些武艺本事。”
“阿怀……”沈惟峤听见弟弟又开始缠着顾斯年要学武,不由头疼,生怕惹的顾斯年厌烦了,赶紧开口唤了一声弟弟。
“阿怀!”沈惟延也感到尴尬,这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往日也不见得这么能蹦跶。
“怀儿,你顾大哥也是有官职在身,如何有空来教你,你若真想学,为父再为你寻一位武夫子就是了”
“诶诶,至林,无妨无妨,我看你这孩子胆子倒是大的。”顾昌元笑呵呵看向沈惟怀。
“顾伯父,侄儿听闻了顾大哥的本领,尽管今日这只是一件小事儿,但我觉得真的钦佩顾大哥,哪怕一天只学一个时辰,或者两天学一个时辰也行,侄儿是真心求学!”
沈惟怀见着顾昌元没有直接拒绝,赶紧补了一句,又连忙与自己的父亲解释。
“父亲,儿子就想学点真功夫傍身,好让姐姐日后可以安安心心上街游玩,以后要是碰上这样的事情,我也可以保护姐姐了。”
沈惟怀的肺腑之言入耳,让徐氏红了眼眶,但这事自己也做不了主,徐氏红着眼看着自己的夫君沈至林。
“这孩子对姐姐如此尽心,夫君便让斯年来教教吧。”女人总是心软,梁氏听闻学武是为了保护自家姐姐,不由得劝道。
“既如此,斯年,那你得空了便来给你沈家弟弟教习武艺。”顾昌元看着儿子嘱咐道。
顾斯年颔首表示同意。
父亲的话,顾斯年怎会不听呢,但愿沈家这个弟弟是真心学习,而不是三两天的热度吧。
“只是我刚来赴任,不止是我需要与上任交割,斯年也需得交割清楚,沈兄,我让斯年两日来一次可好?”顾昌元叮嘱完顾斯年,又与好友笑道。
“那自是好的,还得多谢你与斯年。”言罢拱手致谢。
“太好了,谢谢顾伯父。”沈惟怀只差没蹦起来,又跑到顾斯年身边,悄声道,“顾大哥,抱歉啊,你不会怪我吧,我只是太想学点功夫保护我阿姐。”
“无事,你也是事出有因,明日我还需得去交割事务,后日,下午与你兄长说好了大家都去游湖,那我便在游湖之后那日来寻你。”
“你不怪我就好,多谢顾大哥。”
送完顾家离开,沈惟怀就兴冲冲的回院内开始为日后的学习做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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