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弟弟要当上门女婿

只有结过婚的人，才知道婚姻有多美好。

那些视婚姻如坟墓的人，要么找不到对象，要么为背叛找借口。

婚后的刘启明，仿佛年轻了十岁，脸上焕发着光彩，精神劲儿更足，对顾客更加热情。

他开始注重仪表，每天洗澡和刮胡子，他不想邋遢地跟妻子并排走在一起，不想让妻子闻到他身上的汗臭，更不想让坚硬的胡茬刺痛妻子娇嫩的脸蛋。

他觉得所谓的幸福，也就是自己现在这个状态。

也有一些风言风语，说吴凤仙被人玷污，又精神失常，正经人家谁愿娶她？

只有刘启明这种年纪大的残疾男人才会要她。

听到这样的议论，刘启明一开始很气愤，不过，他转念一想，娶吴凤仙的是我，你们哪里知道她的好？

那些喜欢说闲话的，说不定在眼红我呢！

吴凤仙嫁给刘启明后，精神失常的情况一次也没出现，也不再服药。

她美丽温柔，对外人礼貌，待家人体贴，还帮婆婆干家务、带孩子。

对于人们的议论，她一笑了之。

她在丈夫的修车摊上帮忙，学会了简单的修车技术，比如补内胎、换电瓶等。

有时，吃过晚饭后，婆婆在家照看孩子，她挽着丈夫的手去散步，去逛商场，旁若无人地穿越那些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刘启明和吴凤仙对小丁当非常好，认识的人都说，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

小丁当会说话后，称呼刘启明“爸爸”，称呼吴凤仙“妈妈”，在孩子的印象里，这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而张翠兰就是自己的亲奶奶。

婚后第二年，吴凤仙找了份仓库保管员的工作，每月有两千多元的工资。

从此，她主动承担起家里的开销，给婆婆、丈夫和小丁当做新衣裳，给丁当买学步车和各种玩具，还给家里添置了洗衣机，在屋场的另一侧搭了一间小屋，装修成卫生间，使婆婆不再用手洗衣服，不用每天清晨去河里倒马桶。

下班途中，她顺便上超市买回米面油，有时还下厨做饭。

晚上，她还耐心地教丁当识字、背唐诗。

丁当喜欢搂着漂亮妈妈睡觉，刘启明想跟妻子亲热，必须等小丁当睡熟之后，才能小心翼翼地进行。

张翠兰跟人聊起这个媳妇，经常笑得合不拢嘴。

凤仙是个年轻漂亮的大学生，启明是个三十出头的瘸着腿的修车匠，怎么看他俩都配不到一块儿，但世上的事就这么稀奇，他俩不但结了婚，还甜甜蜜蜜，人见人夸。

当然，事情也有不完美的地方，就是小两口结婚几年，一首没给刘家添个娃。

有一次，张翠兰提醒儿子，要他跟凤仙上医院检查。

刘启明不同意去，他说：“凤仙是天下难找的好媳妇，这辈子能跟她做夫妻，我知足了！

人不可能十全十美，就算她不能生育，有什么关系？

咱不是有丁当吗？

小丁当就是咱们的孩子！”

“唉！”

张翠兰长叹一声，“丁当毕竟是收养的，要是有一天，他妈妈来要回去，咱能留得住吗？”

“不可能，丁琴一走好几年，连个音讯都没有，她就是把丁当丢给咱们了，凤仙那么喜欢丁当，丁当现在又上了咱家户口，我不会让别人把丁当带走的！”

“明儿啊，你不了解女人，”张翠兰摇摇头说，“从自个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不心疼？

有的遗弃孩子，要么有难言的苦衷，要么一时糊涂，等到条件允许了，都会反悔的，会想方设法找回孩子的。”

一天晚上，张翠兰说要去省城看望小儿子。

凤仙说：“妈，要不等礼拜天吧，我休息，陪您一块儿去。”

张翠兰说：“不用，我去过一次，熟门熟路，丢不了。”

吴凤仙把自己的手机塞给婆婆，说：“妈，您拿着我的手机，到了就给启明打个电话，迷路了就拨打110，有了手机，我和启明想跟您说话也方便。”

张翠兰笑呵呵地接受了，“还是凤儿想得周到。”

张翠兰坐火车来到省城，下车一看，傻了眼！

火车站是新建的，去杨兰家坐几路车，在哪坐车？

她一无所知。

幸好带了手机，她给刘启新拨了个电话。

刘启新一听妈妈来省城了，责怪道：“妈，你怎么回事？

事先不给我打个招呼，突然过来，叫我怎么跟杨家说嘛？”

张翠兰有点不乐意了，“新儿，妈过来看看你都不行吗？”

“妈，你忘了，我现在是杨家的上门女婿，我住的是人家的房子，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杨家给的，我能给杨兰家添麻烦吗？”

刘启新有点不耐烦地说，“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张翠兰有点噎住了，她没想到新儿对自己的到来一点不欢迎，他的话是那么生疏，这是自己养大的儿子吗？

自己来看看儿子，还要征求杨家的意见？

“新儿，妈有事跟你商量，你能不能出来接我一下？”

刘启新说：“我在上班，这是机关单位，上班时间不能随便出去，妈，到底有什么事，你在电话里说吧。”

张翠兰想了想，说：“新儿，你跟兰兰都是独生子女，能生两个宝宝是不是？”

刘启新感觉有点奇怪：“妈，你问这干吗？”

“我想跟亲家商量，到时候，两个小孩，能不能一个姓杨，一个姓刘，毕竟你是刘家的男人嘛。”

“妈，这怎么可能呢？

别说杨兰这几年不想要孩子，就是要生，也不会姓刘的，她家条件多好，养两个小孩没问题。”

“新儿，你想让刘家绝后吗？”

张翠兰着急地说。

“开什么玩笑？

哥不是结婚了吗，怎么会绝后呢？”

“他们生不了，”张翠兰带着哀求的口吻说，“妈就指望你了！”

“指望我？

不对呀，你们不是收养了小丁当吗？

将来由他给你们养老送终不就得了？”

刘启新满不在乎地说，“妈，你就为这事来的？

你知道，我现在是杨家的人，没有为刘家传宗接代的义务，妈，你还是回去吧，别给我添乱了。”

新儿冷淡的态度，让张翠兰感到透心凉。

车站广场的风很大，刚在阴凉处站了一会，张翠兰的头有点痛。

当年她生了启新，在坐月子时受了风寒，患上了偏头痛，头部经不起冷风吹，受了凉就会头痛欲裂。

张翠兰当晚就乘车回家，吴凤仙发现婆婆脸色不对，伸手一摸她额头，好烫！

连夜把婆婆送往医院。

刘启明赶到病房，见到妈妈在挂水，怒道：“妈去省城看启新，怎么会病了？

一定是启新那小子伤了咱妈的心！”

刘启明准备打电话给弟弟，被吴凤仙制止了。

吴凤仙嘘了一声，轻声道：“启明，妈在休息，说话轻点。”

刘启明气还没消，“妈好心好意去看他，他竟然把妈气出病来，不骂他一顿，我不解气！”

吴凤仙道：“你深更半夜打电话给他，人家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这不是让他在杨家难做人吗？”

张翠兰在病床上说：“明儿，别去打搅你弟弟，他过他的，咱过咱的。

我受了点风寒，跟他没关系。”

一眨眼，丁当五岁了，上幼儿园了。

早晨，吴凤仙上班前把丁当送到幼儿园，丁当总要妈妈亲他几口，才肯放手让妈妈走。

下午，张翠兰去幼儿园接丁当放学，想到路边摊给丁当买烤串，丁当拉住奶奶说：“妈妈说，路边的东西不卫生，不要买来吃。”

张翠兰笑着说：“你心里只有妈妈，没有奶奶啦？”

丁当认真地说：“不是，奶奶、爸爸和妈妈，都对我好，我将来也要对你们好。”

“好孩子，”张翠兰摸摸丁当的头，开心地笑了，“丁当是奶奶的乖孙子，这么小就知道孝顺长辈，比你叔叔强。”

这天下午，张翠兰牵着丁当的手，从幼儿园回来，走到自家屋前，看到一个女人，手里拎着几个礼盒，在向院子里张望。

张翠兰喝道：“喂！

你干吗？”

那姑娘见到张翠兰，又看到旁边长得虎头虎脑的丁当，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叫道：“阿姨，是我！

我是丁琴啊！”

她果然来了！

张翠兰担心的一幕终于发生了。

她拉着丁当退后两步，说道：“你来干什么？”

丁琴眼泪汪汪地盯着丁当看，张开双臂说：“丁当，我是你妈妈，来，到妈妈身边来，让妈妈抱抱！”

丁当被眼前的一幕吓着了，他害怕地往奶奶身后躲。

张翠兰把丁当护在身后，冷冷地说：“丁当是咱刘家的孩子，你从哪冒出来的，咋能张嘴胡说？”

丁琴诧异地看着张翠兰，说：“阿姨，您不认得我了吗？

我在你家租过房子，丁当就是我生的，当初我……”张翠兰不想让她说下去，打断道：“你这女人真奇怪，上门来冒充我儿媳，你要脸不？”

张翠兰转身对丁当说：“乖孩子，别怕，奶奶问你，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丁当看看丁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响亮地回答：“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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