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接踵而至,街道上行人寥寥,偶尔有一辆车驶过,也不过是匆匆而过罢了。
程岁然坐在车内,脸上的惊恐还未褪下,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看向车窗外的李祈知。
就像是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车窗外,李祈知正在和两名警察交谈。
“祈知,你今天和那名凶手有了近距离接触,有没有看清凶手的一些特征。”
那名年轻警官照例询问着。
也许是感受到了身后小姑娘那道炙热的视线,李祈知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对上小姑娘不安的眼神,微微颔首,以示安慰。
随后才又转过身,淡声说道:“凶手反侦察意识很强,只能看清他的眼睛,剩下的什么都看不到。”
年轻警官听此,不由皱紧眉头,又继续说道:“能和你过两招的肯定不简单,就是不知道,那名凶手为什么这么执着要杀了小姑娘呢……”
“毒贩那条线查的怎么样了?”李祈知沉吟片刻,又补充一句:“在程肆延没回来之前,小姑娘都是住在我家,你最近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我就行。”
“成,没问题。”赵文点了点头,探眸望向车内的小姑娘,继续说道:“用不用警局这边再多派几个人暗地里保护着小姑娘?”
“不应该吗?”
李祈知掀起眼皮,淡淡睨了他一眼。
那一刻,赵文不免有些汗颜,无力解释道:“让小姑娘今天再次陷入危险,的确是我们的工作失责,今天我们肯定保证小姑娘不会再有任何安全上的问题。”
李祈知没说话,只是单手插兜,背靠在车子上,显示是不满他的态度。
“二十四小时待岗,绝对不会让小姑娘察觉出来给小姑娘增添心理负担!”赵文又是悻悻地保证道,说完这句,不忘看向眼前的男人,略显迟疑道:“要不……连你一起保护?”
一阵良久的沉默后。
还是李祈知率先开口道:“保护好小姑娘就行,我晚点再去做笔录可以吗?”
“没问题。”赵文心底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知怎么了,他在面对李祈知时,心底总会不受控的虚上几分。
明明李祈知性子是个温和的,但就不知道怎么了,他总感觉在这个男人面前,他的气场就会被压得死死的。
难不成是因为李祈知的另外一个身份,煤老板之子,所以他才会有这种错觉?
“那我晚些再去警局。”李祈知淡声打断他的神思。
赵文连忙回神,朝着他客套笑了笑:“祈知,那小姑娘就继续麻烦你了,晚些再见。”
他说完便跟着同事迅速驱车离去。
看着远去的警车,程岁然垂在身侧的手不自禁握紧,心底涌出几分难言的滋味,抬眸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不安地小声问道:“哥哥,那个凶手是不是还会来杀我?”
李祈知闻言微微蹙眉,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小姑娘脸上,带着认真说道:“然然,现在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警方那边会二十四小时守在你身边,不会再次让你陷入危机关头,所以你也要尽量配合警方的调查,知道吗?”
听完这番话,程岁然面色又白了几分,她重重咬了咬唇瓣,一双漂亮的杏眸泛起水雾,眼泪顿时滑落,看的李祈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小姑娘毕竟今年才17岁,还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这段时间遭遇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心里自然有些承受不住,也会本能的害怕起来。
李祈知想到这里,心底深叹了口气,伸手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无言安慰着。
小姑娘的哭泣让他心生怜惜。
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情绪的人,所以他只能用更加深切的举动来弥补。
李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滚烫的泪珠,低哑地唤道:“然然,是哥哥刚才的言语组织有些不对,不哭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沙哑,却格外让她安心。
程岁然抽噎一声,抬眸望向李祈知,吸了吸鼻子,很是恐惧说道:“哥哥,我害怕……”
“不怕了,有哥哥在,也有警察在。”李祈知顺势将小姑娘带入怀中,一遍又一遍安抚着她的情绪,完全没有任何的不耐。
程岁然鼻间满是他身上清冽的香味,一颗原本惶恐的心渐渐稳定下来,她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处,小声呜咽着,只要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她整个人就止不住颤抖起来。
李祈知见状,不禁有些心疼,小姑娘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在大学的时候,他就在偶然一次见过小姑娘,她隐约记得小姑娘那时候才十岁,听程肆延无奈地说,他这个妹妹无比缠人,实在闹的他没办法了,才只能妥协将这个妹妹带了出来。
那一天,反而没程肆延这个亲哥什么事儿,小姑娘不知怎么了,一反常态抛弃了亲哥哥,一整天下来都跟在他身后,敬职敬业做了他一天的小尾巴。
临分别前,程肆延看着与他难舍难分的亲妹妹,忍不住打趣说道:“祈知你完喽,你这一辈子都要被这小牛皮糖黏上了。”
对于程肆延的这句打趣,他从来没放在心上过,只是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脑海里就会不受控轻飘飘拂过这句话。
不过,现在看来,有个妹妹倒也不错。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耳畔边轻轻传来小姑娘抽噎地声音:“哥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小姑娘从小便是娇生惯养,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会对她造成多少的心理阴影……
李祈知垂眸看着小姑娘小心翼翼的神情,心里突然泛起些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所以他自然归为是对小姑娘的心疼。
温声安抚道:“会的,所以现在然然不哭了,好不好?”
“嗯。”程岁然乖巧地点头,一双水眸紧盯着他,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讲,可最终却只化为了一句:“哥哥,谢谢你。”
“谢什么,保护妹妹这是哥哥应该做的。”李祈知轻揉她的小脑袋,眼底溢出几分宠溺目光。
程岁然闻言,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情绪,但最终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靠在椅背,不知在什么时候,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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