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掇了一番屋子,顾学铭列出一份购物清单。
等他穿戴整齐出门时,已接近中午。
走到中院,看见一圈大妈拎着菜篮,围在院里唯一的水龙头前排队洗菜。
“哟,小顾今儿出门吃饭去啊?”
“打扮得立立整整的,该不会处对象了吧?”
“就咱小顾这长相,谈恋爱还不正常?啥前儿领回来让我们瞧瞧呀?”
大妈们见着他,眉开眼笑地打着招呼。
在系统修改下,顾学铭就像是从小在四合院里长大的一样。
不仅他得到了新记忆,其他人也有相关的记忆,连他的存在痕迹与档案都一应俱全。
所以大妈们对他毫不生分。
倒是顾学铭,还不太适应这年代邻里间的熟络。
不过有道是入乡随俗,他循着记忆,跟大妈们一一打过招呼,笑道:
“我哪来的对象?您几位可别说笑了,我还指着您哪位帮我介绍呢,漂亮的就成。”
此言一出,大妈们便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
顾学铭要的就是这效果,告辞离开中院。
待他走后,大妈们又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顾家小子好歹是个高中生,咋越来越不像样了,菜都不买,大中午出去吃现成,他那条件哪经得住造呀?”
“就是,他满十八岁有一年多了吧?抚恤金早停发了,对工作还挑得很,我看他再不上班就该到处借钱了!”
“这小子找对象也挑,光想找漂亮的,我看凭他那张小白脸儿,就该入赘个家里条件好的,不然谁家姑娘跟着他遭罪啊?又没父母帮衬着……”
这些话顾学铭是没听见。
但他也能猜到,大妈们在背后指定不会说他什么好话。
毕竟这年头没工作就是会被人说闲话。
二大爷家老二刘光天,不就忍不了大妈们嚼舌根,在院里待不住,索性真当街溜子。
顾学铭倒不在乎,本质上他还是二十一世纪的人。
有八字箴言铭记在心中——关我屁事!关你屁事!
只要不给他找麻烦,添乱子,他都懒得过问。
出了四合院,是陌生又熟悉的胡同。
黑砖灰瓦,石板巷道,有春雨过后的泥泞,还有杂乱无章的鞋印。
走出胡同来到街道,视野开阔了许多,颜色也没那么单调了。
墙上刷着红的、白的、蓝的标语,这个年代的人对此已经熟视无睹。
但顾学铭还觉得新鲜,他向东朝东直门走,一句句标语看过去,回忆此时的风向。
顺便也留意着路两旁的店铺。
这些店除了国营就是公私合营,总之归公家管。
招牌格外低调,不注意看都不知道卖的是啥。
他走进一家生意火爆的国营饭店,留意到墙上的时代特色横幅。
——禁止无故打骂顾客!
店里伙计态度却真挺好,满脸堆笑领着顾学铭落座。
掏出小本问:“吃什么呀?您嘞!咱家招牌菜有……”
顾学铭根据伙计的推荐,点了京酱肉丝跟炒合菜。
等了一会儿,两道菜和春饼、豆皮被端上桌。
春饼卷合菜,豆皮卷京酱肉丝,那叫一个地地道道地道~
他早上就没吃饭,饥肠寡肚,加上菜的味道不错,于是胃口大开吃了个舒坦。
这顿饭花了一块二,如果出半斤肉票会便宜些,但顾学铭选择直接付钱。
六三年已经从自然灾害中缓过来了,食物方面不算特别紧缺。
因此很多饭店、餐馆可以适当免票,提高一级价格,供那些没票的人来打牙祭。
顾学铭有系统开出的肉票,却不想用在这里。
毕竟他没有国营饭店的供货渠道,自己买肉还是得要票的,留着有用。
吃完饭,继续朝东直门走。
院里许多住户上班的红星轧钢厂就在这方向,红星浴池自然也是。
不过浴池得下午四点多才开始有热水,那会儿正是工人快下班的时候。
顾学铭现在要去的,是北新桥百货。
等买好东西,逛到四点,再去洗浴中心。
“还好不是一穷二白的开局,一百来块用来购置大件不太充裕,但买些日用品还是很富足的。”
他慢悠悠逛到北新桥,在百货里溜达几圈,买了不少东西。
找到一处隐蔽的死角,把东西收进储物空间,只留下一个木盆,里面装着洗漱用品。
一路端着盆去往红星浴池,锅炉房也开始出热水了。
他不是红星轧钢厂职工,没有每月三五张的免费澡票,花一毛钱买票,换了号码牌和钥匙进入男浴区。
更衣室里充斥着一股复杂而浓郁的恶臭。
差点给他熏得两眼一翻晕过去。
“得亏有个空间,要是直接把衣服放进储物柜,怕是不能要了……”
现在的大澡堂子,十天半月能消杀一次都算不错的,卫生条件堪忧。
趁没人,顾学铭火速脱光,把衣物收进空间,逃离更衣室。
轧钢厂还得一会儿才下班,没几人在泡澡。
门口搓澡大爷躺在椅子上,扭头上下打量了顾学铭几眼。
见他白白净净,不像是来搓澡的,就没招揽。
顾学铭被看得有些发毛,尽管自己资本雄厚不怕看,可是被一老头盯着也怪怪的。
于是他快步去了最里面的淋浴,有隔板阻断。
拧开水龙头后,他就从系统仓库里提取出【通用生存技能精通】和【全能健将级体魄】。
顿时,一股暖洋洋、麻酥酥的感觉爬满他全身。
每一寸血肉与筋骨都在经受洗礼,细密的乌黑杂质从毛孔排出,被热水冲走。
与此同时,还有数不清生存技能经验,灌输进他的脑海与肢体当中……
外边,搓澡大爷瞥见排水槽里流出的黑色污水,人都傻了。
只有那小子在冲澡呀!
看着干干净净的,能这么脏?想我老王头搓澡四十余载,还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股污水,一直持续了小半小时才变清澈。
搓澡的老王头悔恨不已,早知道就邀请这小子搓澡了,自己这是错失了多大一笔买卖呀!
随后顾学铭走了出来。
老王头一愣,揉了揉眼睛,脸上满是疑惑不解。
不是……这小子属干蘑菇的?
怎么感觉,冲完澡像是壮了一圈呢?
他挠挠头,最终长叹一口气,小声嘀咕道:
“欸,看来是得配副老花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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