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省,北海道。
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刚刚入秋,清晨的薄雾里已蕴含了几分冷意。
“阿嚏。”
吴凉夜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自从父母一声不响的失踪之后,
他就从大夏内陆来到这座海岛城市,投奔姨妈一家。
一晃已经寄宿在姨妈家三年多,还是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
“早起真是人生大敌啊。”
吴凉夜耷拉着死鱼眼,穿着熨洗干净的制式校服,
背着比上半身略小的灰黑色书包,与倒霉的上班族一起,在地铁进站口排起了长龙。
“终于高三了。”
其他人还在看着倒计时紧张不已的时候,吴凉夜却巴不得这样的日子赶快结束。
不是因为他学习成绩不好而摆烂,
悄悄相反,红月灾厄到现在有三十多年,
世界格局发生很大的变化,
寻求庇护的樱岛,在星条国与大夏之间,最终选择了后者。
开始实行本土语和大夏双语并行政策,
吴凉夜只会大夏语,但是并不影响他的学习,在各科考试里的名次也一直名列前茅。
可惜上大学需要不菲的学费,
姨妈一个人在歌室町里开家小酒馆,维持家用和供妹妹上学已经够操劳了,
不想再给其添加沉重的负担。
更重要的是,
吴凉夜前不久发现自己好像成为了能力者,
问题是别人都是飞行、控火、结冰之类的,
不管送外卖还是当消防员都挺实用,
他觉醒的东西似乎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走不走。”后面的人催促道。
吴凉夜眼皮一抬,跟上前方缓缓移动的队伍,
从裤兜里掏出学生版地铁卡,往机器上一摁,这才进入了候车区。
甜甜的女声播报着列车到站时间和乘车注意事项。
一开始吴凉夜还会感慨樱省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小姐姐的声音都挺甜,
现在听的多了也无感了。
列车两分钟一趟,
为了能抢到座位,吴凉夜又等了一趟车,这才在后面人的蜂拥下挤进了车厢,
随着列车门的关闭,列车缓缓启动,
吴凉夜定好三十分钟的闹钟,靠在座位上补觉。
“你这个人怎么占两个座啊。”
“我占几个座跟你有关系吗?”
这时车厢里突然响起了两个大妈争吵的声音,
坐车的人多,难免因为各种事情发生口角。
吴凉夜习以为常,依然闭着眼睛享受上学路上的憩息时间。
“我跟你说...”
争吵却没有像意料的那样很快平息,一个大爷也加入了进来。
“一个人占两座,讲不讲理。”大妈重复道。
“一个人占十个座你也管不着。”大爷挥动着胳膊一边说一边比划。
吴凉夜这会睁开了死鱼眼,跟围观群众一样看着争吵中的大爷大妈,
在吴凉夜眼里,大妈和大爷头上蒙着黑色的气息,
“没想到上学路上也有试验能力的机会。”
吴凉夜轻轻站起身,走到了挥斥方遒的大爷身边,
抬起手,
“啪!”
清脆的耳光声让众人为之一愣。
“你这小伙子怎么打人啊。”占座大妈率先反应过来,站了起来,要和吴凉夜理论。
吴凉夜战术性后退,大爷步步紧趋,
拥挤的围观人群愣是让出了一条路,不想掺和进去。
“现在年轻人这么勇吗?”一个上班族感叹。
“不勇还叫年轻人吗?”旁边人接道。
“想当年我也这么勇,那时候我还在开大奔。”
......
“啪啪!”
接连两声响起,让人想不到的是,后撤的年轻人杀了一个回马枪,
给紧跟在后面的大爷和大妈又一人来了一个大逼兜,
愣是让两人停在了原地,怀疑人生。
“这小伙子完了,没有十万八万,这事完不了。”
“十万八万可打不住。”大奔男很有经验的说道。
吴凉夜眼里,蒙在二人头上的黑雾稀薄了八成,
大爷抓住了吴凉夜的胳膊,
“你叫什么名字,家哪的,年纪轻轻怎么打人呢?”
占座大妈也跟着帮腔,
“我活这么大岁数,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围观人群为吴凉夜捏了把汗,谁都看的出来事情不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吴凉夜抬手示意大爷大妈冷静,
随后拉开书包拉链在里面翻找了起来,不多会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小本本。
众人疑惑的看了过去,
红色小本本巴掌大小,上面烫金着几个大字,
一个乘客下意识念道,
“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证。”
众人恍然,怪不得这年轻人敢出手,
要说大爷、大妈是当前版本T1的话,那精神病可以说是版本T0了。
大爷大妈一时哑然,
在吴凉夜眼里二人头上最后一丝黑色气息也彻底消散。
一场短暂的闹剧就这样平息了下来,没多会乘客们又各干各的,
就像小石子投入河水,荡漾起一点涟漪,片刻又恢复平静。
不过这么一闹座位已经被别人占了,
吴凉夜站在原地,再次合上了双眼。
一片黑暗之中,他看见了一株巨树,稀疏的枝干粗壮、焦黑,
犹如沐浴劫火的巨人,不甘的向天空伸出已成骸骨的巨手。
自从一夜高烧过后,吴凉夜已经数次见过这株巨树,
他的目光放在不起眼的枝干末端,那里长着一颗浑圆的黑色果实,
随着一缕新鲜的黑色气息涌入,
果实轻晃了两下从枝头掉落,
吴凉夜伸手去接,李子大小的黑色果实落入手心,
一段知识莫名在心头浮现,
“名称:贪婪之种
介绍:由贪婪之气凝结成的果实,食用者可提升身体素质和学习力。
使用方式:食用后需将自身埋在土里待果实完全消化。
注:慷慨者遭人忌恨,贪婪者死不悔改。”
吴凉夜睁开眼,插着兜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微凉,圆润。
把手从兜里抽出来,吴凉夜端详着手里的贪婪之种,
“幻境里的东西竟然能带到现实来?”
吴凉夜随手拉了一个旁边的人,把果子摇了摇,
“喂,你能看到这个东西吗?”
被拉的乘客原本还有些不耐烦,看清是吴凉夜后,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用疑惑的眼神点了点头。
“不是发病了。”
吴凉夜放开那名乘客,把果实妥帖的放进了背包里。
“竟然不是发病了,那目前看来我的能力就是搜集贪婪气息,形成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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