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落山,落日余晖映照在水面之上。
岸边,五人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被石化了一般。望着已经恢复如初的水面,个个脸色煞白,背上冷汗直冒。
“喂.....他好像死了.....怎么办.....”二班一人率先打破寂静,声音还带着些颤抖。
“不知道......”另一不良少年软弱无力地回答道。
然后都转头看向胡杰与李浩全。
“杰哥......你说呢?”
胡杰目光呆滞,身体瑟瑟发抖,如机械般摇着头,脸上的肥肉都晃到了一块,嘴里不停念叨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们又都无奈地低下了头,突然,那名面带抓痕的不良少年眼里射出凶光,上前一步到胡杰身前拽起他的衣领,满目狰狞,表情扭曲的像个恶鬼,直视着他喊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若不是你教唆我们过来,也不会摊上这种破事!!”
“学校肯定会开除我们!!还要背上这么大罪名!!”
“这辈子算完了!!”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要负全部责任!!!”他越说越激动,将胡杰的身体来回扯动,嘴里喷出粗俗不堪的脏话。
“懂吗?!啊?!你说话啊!”
胡杰还是一动不动,和死猪一样被抓着任凭他辱骂,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沉静许久的李浩全的眼中闪过一丝诡芒,犹豫几秒后,还是开口道:“先不要那么激动,不妨听我说两句。”
那人闻言一把甩开胡杰,冷哼一声,然后盯着李浩全,“废话就别多说了,你难道有什么办法吗?!”
李浩全微微点头,扶了扶眼镜,平静地说道:“首先,他并不是被我们推下去的,而是自己掉下去的。”
“呵....那还不是被我们逼的....”一人苦笑着说。
“但那终究是他自己的选择。”李浩全继续道:“我们其实没必要那么慌张与自责的,而且....这里没有任何监控设备,除了我们,没有人会知道的。”
胡杰抬起头,涣散的瞳孔也恢复了些光彩,嘴巴微张:“你是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之后只要我们准备好同样的说辞,跟其他人如实说我们去约架,但中途却被他逃跑了,我们眼见追不上,完事之后就回去了,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这样顶多受点小惩罚。”
“等搜查到孙羽的尸体后,其他人就会分析情况,孙羽正好在昨天和今天被老师批评叫家长,猜想他可能是心里承受不住,从而去自杀。”
李浩全顿了顿。
“最重要的一点,孙羽与我们关系不好,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假如有人怀疑我们,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说他是故意选择在与我们约架后自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我们,让大家认为是我们杀了他。”
听李浩全说完后,胡杰一拍脑袋,脸上满是惊喜:“对啊!与我们无关!是他自己的问题,与我们无关!”
“浩全,你实在太聪明了!”
其余三人在思考了一会,面面相觑,也对李浩全的说辞表示赞同,因为目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法了。
虽然焦虑并没有完全消除,但已经比之前要好很多了。最后商讨一番后,众人准备起步离开岸边。
“等等。”李浩全突然出声喊道。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李浩全回应道:“对,还有一点要注意。”
“他的书包还丢在那边,最好拿到这边来更稳妥一些,拿包的时候注意用衣袖套住,掩盖住指纹。”
几人闻言,连忙点点头,对李浩全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佩服,做事太细致了。”
时间不等人,一个跑得最快的不良少年以最快的速度冲刺向原来的地方。
不一会儿,他手臂上就吊了一个黑色书包。
他们一起把书包丢到合适的位置,把现场伪造成孙羽自杀的假象。
“呼......这下应该就差不多了。”李浩全长舒一口气:“好了,我们走吧,回去的越晚我们的嫌疑就越大。”
说着几人就动身向后方走去。
胡杰最后望了一眼湍急的水流,咬紧嘴唇,自言自语道:“孙羽,这是你自己活该,怪不得我们。”
随后便迈步匆匆离开了。
四周又恢复一片寂静,空无一人,貌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暮色降临,夕阳洒下千万缕金光,把江面照得金光闪闪,犹如万千金丝滚动在江上,几只飞翔着的麻雀在上空穿梭着。
霎时间,水流突然静止,整个江面也归于平静。
这时,江面的中心居然肉眼可见地凹陷了下去,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小漩涡,山林中花草树木也开始无风而动,此时的景象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漩涡的大小还在继续增长,掀起一道道波纹,不断地向周围扩散开来,最后竟形成一个三十平米的巨大漩涡。若是有人在侧见到此情此景,定会震惊到无以言表。
周围的空间微微颤动,空气之中似有一股无形之力,覆盖着整个坠灵江。
山林中一些原本枯黄的老树竟神奇地长出了嫩芽,转眼间又变得枝繁叶茂,整片山林瞬间生意盎然。江中的鱼儿也成群结队的从水底探出头来,欢呼雀跃,此般景象如同在迎接什么一样。
突然,江面中心的水流开始向漩涡的上空汇聚而去,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晶莹透亮的水球,持续晃动着。
之后它的形状又发生了变化,汇聚的水流向外延伸出去,依次变换成头部,手臂,双腿,最后竟然幻化成了人形。
虽为透明,但朦朦胧胧还是能够看出这是一位少女的身影,微微鼓起的胸脯,娇小的身躯与纤细的双腿,长发犹如瀑布悬垂于半空,但是却看不清样貌。
在夕阳的照耀下,她立于漩涡之上,全身包裹着金色的光芒,外边鱼儿有序地将她层层围住,如奉若神明般。
只见她玉手伸出,手指向上微挑。随即不远处的区域的水面突然开始晃动起来。
嘭!
又一个巨大的水球从中飞出,炸起漫天水花。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个水球的内部竟多了一个人,貌似是一个昏迷的少年,清秀端正的面容还带着几分苍白。
仔细一看,赫然是孙羽!
少女五指张开,手臂往回一收,水球在强大的吸引力下瞬间就飞到了她的身边。
她把晶莹的小脸凑近,静静地凝视着孙羽,由水化成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脚下的巨大漩涡还在急速自转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下一刻,她犹如利剑直接跃入其中,装有孙羽的水球也跟随在后,一并消失在漩涡里。
过后,水面渐渐恢复原状,滔滔不绝的江水流淌着,鱼儿也返回了水底。
一切好像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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