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衍真看着眼前的雾门,有些发怵。这种浓雾弥漫,看不到对面景象的门,他只在电脑游戏里见过。那个游戏一整个系列,都以难度极高、玩家死的非常勤快而出名。
就在伊衍真茫然无措时,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伊衍真,你就是签订契约的继任者吗?”
“谁?!”
伊衍真猛地回头,看到传达室拉下来的百叶窗前,刷着枣红色油漆的那张木头桌子后面,站着一个男人。
那人身材高瘦,身穿一套深灰色西装,胳膊和腿都极度修长,长到有些不合人体比例,而同样修长的手指正在翻动刚才王大爷让他签名的笔记本,平淡无奇到让人留不下任何印象的脸上,不带任何感情痕迹。
伊衍真虽然心里发毛,但是还是强装镇定的问道:“您,您说什么呢,我就是来替王大爷值一天班的,说什么契约?我可就干一天,不是要在这儿一直干下去哦?”
男人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修长纤细到离谱的双腿只迈了一步,就来到伊衍真身前。接着躬下身子,脸对脸,鼻尖几乎要贴上伊衍真的鼻尖,用无底深渊般的眸子,与伊衍真对视。
“王发财确确实实完整履行了他的值班工作,也找到了继任者,同时并没有欺骗和强迫继任者。伊衍真,依照契约,你就是这个次元的新看门人,工期,一天。”
“一天…也要签合同?”伊衍真向后缩了缩脖子,让自己的双眼能勉强在男人那张面具一样僵硬的脸上对焦。
“哦,”长腿男用修长的手指挠了挠头,仿佛在计算什么东西。大约花了两秒钟时间才开口说道:“契约中时间的单位,采用的是契约主所在位面的概念,折合成你的位面时间的话,要乘以9415.411的时间流逝系数。”
“那是多少…?”
“换算成你的位面时间,再考虑休假,折合成26年左右…”
“喂!”伊衍真冲动地打断了长腿男的话,“26年?!你有没有搞错,明明只是说一天的!”
“在契约书前面都有好好注明,工作时长的规定在67页第4条,涵盖了17个主要位面的时间换算系数。”
“…那如果我说,老子不干了,你能咋地?”伊衍真尽量瞪大眼睛,摆出强硬的姿态。
长腿男指了指传达室门口那套浓雾说:“如果你执意要离开,只要从雾门那里离开就好。但是因为你已经签订了契约,违约会抽取你一天的时间,哦,为了防止你再次误会,这里指契约主所在位面的一天。”
“那不就还是26年?难道说我会一下子老26岁变成50多岁的老大爷?”伊衍真绝望的看了一眼雾门,实在鼓不起勇气直接冲出去。
“是的,同时你所在位面的时间也会对应流动,在其他人看来,应该是你在某天清晨离开家以后,就人间蒸发,直到26年后,才又在原地出现,你也不会有这期间的任何记忆。”
“唉…为什么我会遇上这种事,我和王大爷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我…”
长腿男又挠了挠头,这次花费的时间,比计算9415.411天是多少年的略久一些,然后问了伊衍真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没有考虑过,这是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因为我不想工作,我只想混吃等死。”伊衍真绝望地看着这个陌生的长腿男,自己埋在心里多年的真实想法脱口而出。
“努力工作,认真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每一个人都会死,却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亡会突然降临,就像我父亲一样。他聪明、努力,待人处事八面玲珑,只不过是脑子里那一根小小的血管爆开了而已,就死掉了!他的地位被别人接手,妻子被别人接手,他是个那么了不起的父亲,现在却只存在于他这个窝囊废儿子的回忆里,再也没有人提起,没有人在意!”
长腿男对于伊衍真这一番关于死亡的演讲仿佛有些感触,像精致的假面具般木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些许褶皱,似乎在尝试做出一个笑的样子,但脸部肌肉牵扯的方向并不太尽如人意,最终呈现出一副带着些许阴险意味的咧嘴表情。
“伊衍真,我给你一个接受这份工作的理由如何?”
长腿男挺起腰,举起右臂,手指几乎触碰到天花板,接着由上而下,食指在空气中划出一条弧线,充满戏剧性的指着伊衍真的鼻子说道:“我现在赋予你,可以看到每个人【死亡概率】的能力。就当是预付的一点工资吧。”
“死亡概率?”
“你可以看到你身边5米范围内的人,包括你自己,在当日内死亡的概率。”
长腿男拿起枣红色桌子上的一面玫红色塑料圆镜子,镜子的塑料框已经有些开裂,和镜面之间用边缘发黑的淡黄色透明胶带黏在了一起。
“来,伊衍真,看看你自己现在有多少概率会死呢。”
“0.00…%”伊衍真半信半疑的看着布满斑点污垢的镜面,自己有些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行数字。
长腿男扭捏作态地呱唧呱唧鼓了几下掌:“恭喜,看起来你现在暂时并不会死呢。”
“喂,这能力…有什么意义?”伊衍真看着镜子里自己一脸懵逼的痴呆表情,发出了对自己、以及对自己新获取的神奇能力的质问。
长腿男依旧带着那种惊悚的咧嘴笑,问道:“请继续看着镜子,回答我:你愿意接受这份工作吗?”
“我如果说我还是不愿…”伊衍真话没说完,就被镜中景象的异变打断。
镜子里原本显示的:
【0.00…】
在他的“不”字说出口以后,戏剧性的开始变化。
【15%】
【26%】
【37%】
【68%】
……
“…还是不愿意的话就有点太不近人情了。”伊衍真在数字进一步迫近100%前,及时改口。
【0.00…%】
“呼…”伊衍真看到数字迅速降低到的0,长舒了一口气。
长腿男满意地点点头:“看起来,比起死,你还是会选择工作嘛。那么,恭喜你,伊衍真,你正式成为了次元传达室的新任看门人。”
小说《生死看穿,我在次元传达室当保安》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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