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瓶是否真实存在?

我从冰柜里抱出最后一箱速冻水饺时，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

便利店的冷白光管在头顶嗡嗡作响，货架间漂浮着防腐剂和关东煮汤汁混合的古怪气味。

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刺痛。这种针刺般的预感在三个月前救过我的命。

那天我本该坐在坠入江底的112路公交车上，却在最后一秒因为心悸退了回来。

此刻我僵直着脊背，听见玻璃幕墙传来细密的碎裂声。"要地震了！

"收银台后的林姐突然尖叫。她涂着鲜红甲油的手指正指向窗外，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

我顺着她颤抖的指尖望去，深紫色的天幕正在沸腾。那不是云层。

流动的霞光如同打翻的颜料桶，将整个夜空染成妖异的绛紫色。

极光——这个地理课上学过的名词不合时宜地跳出来——此刻却像活物般扭曲蠕动，

仿佛天空被撕开了一道溃烂的伤口。第一道蓝光击中对面写字楼时，我下意识举起手机。

镜头里，那栋三十八层的玻璃大厦正在融化。是的，融化。

钢化玻璃外墙像遇热的蜡油般垂落，暴露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在蓝光中崩解成灰白色粉末。

没有爆炸声，没有火光，只有寂静的坍塌扬起遮天蔽日的尘雾。"直播！快开直播！

"林姐歇斯底里的喊叫惊醒了我。手指机械地点开短视频平台，取景框突然剧烈抖动。

便利店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发出尖锐的蜂鸣，收银机显示屏炸出一团电火花，

我闻到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弹幕疯狂滚动。"上海陆家嘴正在解体！

""纽约自由女神像消失了！""东京塔在发光！"每条信息都配着摇晃的镜头，

相同颜色的诡异极光笼罩着全球每个角落。我的手突然不受控制，手机脱手飞出，

在瓷砖地面炸成一团蓝色火球。橱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马路对面，

正在拍摄天空的年轻人突然僵住，他的智能手机像寄生兽般钻进掌心，

金属和血肉融合成狰狞的肿块。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弥漫。

林姐的尖叫戛然而止——她的珍珠耳钉正在往耳垂里钻，细小的血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我跌跌撞撞冲进仓库，扯下工作服上所有金属纽扣。冷藏柜的压缩机发出垂死的呻吟，

冰柜里的速冻食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败。当第一滴猩红的雨点砸在铁皮屋檐上时，

我抓起货架上的塑料雨衣，在腐蚀性酸雨中冲向最近的防空洞。十七天后，

我蜷缩在沃尔玛地下车库的承重柱后面。应急手电筒的光圈里，

程医生的手术刀正从变异老鼠体内挑出一块黏糊糊的肉块。

这个总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目光让我想起解剖课上的柳叶刀。"苏小姐，

你的凝血速度比昨天快了0.3秒。"她举起试管里暗红的血液，

"能告诉我上周你去过哪里吗？"货架另一侧传来金属碰撞声。

阿海握着他那根自制的狼牙棒，黢黑的脸上新添了三道抓痕。

这个曾经的超市保安现在是我们最好的猎手，

只是他总在深夜对着全家福照片发呆的样子让人心悸。"城西污水处理站。

"我扯了扯起球的毛衣袖口，那里藏着已经结痂的咬痕，"去找净水片时被夜魔抓了一把。

"程医生的手术刀突然抵住我的咽喉。她身上永远带着福尔马林的味道，

此刻混合着地下室的霉味令人作呕。"夜魔的爪子上有尸毒，而你的伤口没有溃烂。

"刀尖微微下压，"除非......"爆炸声打断了她的逼问。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震颤，

积灰簌簌落在我们头顶。阿海像猎豹般弓起身子，他脖子上挂着的子弹壳十字架叮当作响。

我听见某种黏液拖行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还混杂着类似金属摩擦的诡异频率。

"是吞噬者。"程医生突然收刀入鞘，快速将试管藏进贴身口袋，"它们能感应电磁波。

"她的目光扫过我的手电筒，"关掉光源，现在！"黑暗降临的瞬间，

我摸到腰间别着的射钉枪。这是用汽修车间零件改装的武器，填装着磨尖的钢筋钉。

上次使用它时，

个想抢我们物资的男人眼眶里还插着三根钢钉——我至今记得他临死前喉咙里发出的咯咯声。

黏液声越来越近。阿海突然闷哼一声，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响。我凭着记忆扑向声源，

指尖触到温热的液体。不是血，是某种冰冷的胶质物，正在腐蚀我的指甲。

黑暗中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咔声。

我的指尖突然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是阿海从不离身的子弹壳十字架。

黏稠的胶质物已经漫到脚踝，射钉枪的塑料握柄正在软化。

五点钟方向响起程医生急促的喘息，她的手术刀划破黑暗时带起一串幽蓝火花。"闭气！

"她低喝的同时，某种玻璃容器碎裂的脆响炸开。辛辣的雾气瞬间充斥鼻腔，

我条件反射地屏住呼吸，视网膜上却浮现出诡异的荧光纹路。

那些在程医生试管里见过的DNA螺旋，此刻正在半空中组成跳动的光栅。

黏液拖行的声音突然变得狂躁。借着转瞬即逝的荧光，我看见三米外那团不断增殖的肉瘤。

它像是把十几具人体扔进绞肉机又胡乱拼接起来的怪物，上百只人类手掌从肉块表面伸出，

每只掌心都嵌着颗转动的眼球。

"这是...第七代实验体..."程医生的呢喃被爆炸声吞没。

肉瘤中心突然裂开血盆大口，喷出的酸液将货架腐蚀得滋滋作响。

阿海的狼牙棒狠狠砸中那些眼球，粘稠的浆液溅在我手背上，竟然透着滚烫的温度。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被夜魔抓伤的位置开始发烫，视野中的荧光纹路愈发清晰。

当第二波酸液袭来时，身体竟然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一个违背人体工学的侧翻，

酸液擦着腰际掠过，在水泥地面蚀出冒烟的坑洞。"你果然被感染了。

"程医生幽灵般出现在我身后，手术刀精准挑开我结痂的伤口。暗红的血肉下，

淡蓝色的毛细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生重组。"不过看起来是良性变异。

"她将某种药粉撒在伤口上时，我注意到她白大褂内衬绣着褪色的"第七研究所"字样。

吞噬者的咆哮震落更多墙灰。阿海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竖线，

脖颈处青筋暴起如蠕动的蚯蚓。这个总是沉默的男人第一次展现惊人的爆发力，

徒手扯断了怪物三根正在异化的脊椎骨。"小心电磁脉冲！"程医生突然把我扑倒在地。

肉瘤核心迸发出刺目蓝光，所有金属物品都在疯狂震颤。我的射钉枪脱手飞出，

在空中解体成灼热的零件。阿海脖子上的子弹壳十字架悬浮起来，

在磁场中排列成奇特的几何图形。当蓝光达到顶点时，我怀里的应急收音机突然自动开启。

夹杂着强烈电流杂音中，

凤凰地堡...重复...携带基因样本...城南防空洞..."阿海突然痛苦地抱住头，

他的旧手机从裤袋滑出，屏幕上的摩斯密码与收音机频率完美重合。

吞噬者在这时发生意想不到的异变。那些嵌着眼球的手掌同时转向程医生，

掌心裂开密密麻麻的齿状突触。"它们认出我了！"程医生把手术刀插进怪物体内时，

我从她撕裂的袖口看见编号纹身——TS-017，

正是防空洞实验日志里记载的叛逃者代号。

**变异共生觉醒**吞噬者的残骸在荧光液体中剧烈抽搐，那些眼球突然齐刷刷转向我。

被程医生划开的伤口传来诡异的麻痒，蓝色血管在皮肤下织成发光的网。

当怪物裂口中射出骨刺的瞬间，我的瞳孔自动调节焦距，竟看清了骨刺表面螺旋排列的倒钩。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右手凭空握住飞来的骨刺，掌心分泌的黏液瞬间腐蚀了骨质结构。

程医生的手术刀哐当落地，她望着我指尖滴落的蓝色液体，忽然狂笑起来："中和反应！

你真的完成了基因嵌合！"阿海突然掐住我的脖子，

他瞳孔里的血丝织成蛛网状："你迟早会变成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