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穆一直在书房里呆到深夜。
我飘到他面前 ，手撑着下巴，大胆地打量起他来。
他其实生得不错，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只是那双眼睛若是盯起人来，就像淬了冰似的，让人不寒而栗。
烛火忽然晃动了下，他抬起眼。
我下意识要逃，又想起我已经死了，转身回来大喇喇地上了桌，垂眸便看见纸上的名字。
“舒贵妃，十一皇子，六公主，谢景然......”
电光火石间，我的脑子闪过什么，这四个人，似乎都收到过我做的香囊，是他们......
不会的不会的，如果这世上还有人惦记着我，那可能也只有这几人了。
隔日，裴穆应约到忠伯侯府赴宴。
我心里纳闷，他很少到这种场合来的。
不过也好，总归不是那种审问办案的场合，我在人群中飘来荡去，看见了谢景然和六妹妹。
他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手，朝我缓缓走来。
我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难以呼吸。
我曾在梦中反复梦见过这样的画面，可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我。
我转身想逃离这个地方，可没多久又被拽了回去，回头只剩了裴穆和六妹妹在。
裴穆眼神望向她身侧的香囊。
那是我做的。
六妹妹低头解下香囊，“五姐姐的东西，大人总是过目不忘。”
裴穆顿了一下，“殿下说笑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低声开口：“其实求她做这个香囊，是为了大人，跟她走得近，也是为了希望大人能注意到我......”
“殿下......”
“有时候我是真想过她消失，可是她现在消失了，我又没那么高兴......裴大人，她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她那么喜欢谢景然，才不会逃婚，那天她在宫里等了他一整天。”
裴穆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她会回来的。”
我看着六妹妹垂头拭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会儿我确实是没想过送她的，奈何她对我死缠烂打，我只好做一个给她，我以为这是我们亲近起来的缘故，没想到竟是为了裴穆吗？
我抱着胳膊飘在裴穆后头，这人果然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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