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3
因为熬夜做题，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一双熊猫眼被墨菲妈妈叫醒。
她一边叫我起床，一边骂我。
「又熬夜刷题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熬夜不仅伤皮肤还伤身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肚子又胖了一圈，脸上的油又厚了一层，出门都不用擦面油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女儿？」
我对墨菲妈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我智商180，我跟她一般见识？
但打开墨菲的衣柜，我愣住了。
「妈，我的衣服只有这几件吗？」
我崩溃得看着墨菲得衣柜，一溜的黑T黑裤，衣袖和裤腿肥的能塞下一整个的我。
我一向精致漂亮，对那些衣服嫌弃得不行。
墨菲妈的脸一下子更黑了。
「墨菲，你能不能懂点事？我那么辛苦赚钱养你容易吗？还挑东捡西的？」
我捏了捏肚子上的三层游泳圈，终于意识到，哦，我变聪明了，拿我的美貌换的。
代价是变胖变丑。
我现在是一个又胖又丑的学霸。
但这不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兴奋地不得了。
我高达180的智商转动丝滑，墨菲家里条件好像是不太好，房子小，没有爸爸，她妈妈一个人抚养她不容易，我该懂点事。
看在我终于懂事的份上，墨菲妈，哦不，现在是我妈了，她给我煮了一个水煮蛋，然后自己吃了一整盆加了香肠荷包蛋的红烧牛肉面！
我从来不吃水煮蛋这种寡淡无味的东西，我爱好重油重盐，跟体重两百斤的墨菲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但我没得选，我妈连一碗白米粥都不给我，临去学校前，她塞给我一个保温杯，告诉我，「饿了就喝水。」
我：......
我骑着墨菲的破烂二手自行车，一边骑一边感慨这辆自行车的不容易。
同样的杠杆，它需要一次性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才能完成使命。
不过聪明的大脑让我一路上十分享受地计算着自行车车轮地转速，还有从家到学校的距离。
我完全不需要草稿纸，直接就能在脑子里演算出结果。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令人十分陶醉。
可能是算得太出神，快到学校的时候我的自行车一下子就撞到了栏杆上，我肥胖的身体一下子从自行车上翻下来，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周围的同学不仅没有过来扶我起来，还笑话我。
「看，这就是我们学校那个两百斤的死胖子！」
「她这么胖还骑自行车，是想把自行车压死吗？自行车好可怜，造了什么孽啊哈哈哈哈！」
我不仅没生气，还觉得十分新奇。
这是我从来没经历过的新奇体验啊！
我的脑子无比的清醒，因为我太胖了，虽然受力面积大，但这一屁股墩真是疼死我了！
可是我现在不是笨蛋美人了，我高兴地站起来，拍了拍硕大的屁股，装作若无其事地扶起自行车，实际上疼得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过来。
我看过去。
下意识就是一愣。
对方看我这个样子，笑了，「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学霸？」
我笑了，「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宋延庭，早啊。」
宋延庭的表情像是见鬼了一样。
我不解，「怎么了？一脸见鬼的表情？」
宋延庭她当然认识，同班的学霸嘛，人长得帅，学习成绩也好。
只不过我以前跟他接触不多。
我原来虽然智商不高，但我很有自知之明，我从来不跟班上聪明的那些人凑在一起，因为跟他们凑在一起很容易暴露我智商低这个缺点。
这个缺点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啊。
谁愿意顶着个“笨蛋美人”的称呼招摇过市？就特别没面子。
所以我一直装得十分高冷。
可是我现在智商180，我怕什么？
嘿，小样！
04
但我没想到，我只是跟宋延庭打了个招呼而已，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放学后，我就被堵在巷子里，几个染了头发，校服上画着蜡笔小新还有骷髅头的女生把我团团围住。
但是她们个个身材苗条，有点围不住我硕大的身躯。
我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用我硕大的身躯撞开她们，她们要承受的力度，以及能飞出去多远，还有我以一敌六的可能性......
过了一会儿，一个短发女生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来警告我。
「喂，死胖子，离宋延庭远一点，知道了吗？」
我一愣，立即明白了。
「知道知道，姐姐，你怎么不看看我这模样身材？我跟宋延庭说话就是因为我们俩都学习好，所以奥数班的时候见过，宋延庭还问过我题目。」
谁知道这句话戳到了短发女生的肺管子。
她拍了拍我油腻腻的脸。
「死丫头，你想嘲讽姐几个脑子笨，进不了奥数班？」
我：......
说起这个，我是有点得意。
毕竟以前我也进不了奥数班啊！
但现在，我可以，我很骄傲。
只是笨蛋知道笨蛋的痛脚，我立即就懂了。
「人各有所长嘛，因为我长得又胖又丑，所以脑子稍微好一点。诸位姐姐身材好，长得又好，学习成绩还好，那让一般人怎么活啊？」
短发大姐大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她憋着笑，眼睛未挑，「没想到你还挺会说话的。」
我心里得意，那必须的！智商好了，应变能力强了，语言组织能力当然也强了，好听话那不就一箩筐一箩筐来了吗？
「没有没有，说实话怎么能叫会说话呢？」
可能因为我的外形实在是太糟糕，加上我嘴甜听话，所以我很快就从小巷子里出来了。
结果我一出来，就碰到了我自己。
哦，不是，应该是白清欢，原来的我自己。
她看到我的时候，表情惶恐，整个人下意识缩在一起，哆哆嗦嗦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即便如此，她看上去是如此的美丽。
哎，我这张脸，我这身材，就算智商再低，怕是也没人舍得苛责。
有时候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但是我不后悔，与其做一个无知无觉的笨蛋美人，我还是喜欢像现在这样，外形抱歉，但脑子聪明。
我主动跟她打招呼，「白清欢，你怎么在这里？」
我叫自己的名字可丝滑了，但她叫我就有点叫不出口。
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墨......菲......」
我觉得很有意思。
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白清欢哆嗦道：「我，我，你，你，我看见你被她们......」
我笑了，脸上的肥肉都抖了起来，「没想到吧，我这么快就出来了？」
可能是我笑得有点得意，白清欢忍不住问我。
「你不害怕吗？」
我反问：「怕什么？她们又不会吃了我？」
我看她反应不对劲，立即就想到了某个可能，「不会吧，墨菲，你该不会是被她们霸凌过吧？」
我一不小心，就把她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
她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恐了。
但是搭配上那么一张人畜无害的纯欲脸，看上去楚楚可怜，倒像是我欺负了她一样。
她抖着嘴唇，颤颤巍巍地说：「你怎么，怎么知道我是墨......菲？」
说到她自己的名字，她的嘴唇就跟黏上了胶水一样。
我一愣，随后笑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现在180的智商如此丝滑。
我又看她，这么美丽的脸蛋，那么完美的身材，可惜是个智障。
虽然我长得丑，但我智商高啊！
站在她面前，一美一丑，对比更加明显，我故意狰狞地笑起来。
「我当然知道了，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呀！」
‘白清欢’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