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天早上，鹿今朝请了假。
今天是和司煜白约定离婚的日子。
她洗漱后，站在化妆镜前就精心打扮一番。
当初和司煜白结婚时，太过于匆忙。
她站在暴雨中，为了五百万的酬金发愁。
“和我结婚，给你五百万。”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就这样，她和司煜白领了证。
照片中的她，像是落汤鸡一样可怜。
鹿今朝涂抹上口红，随随便便的开始，不能随随便便的结束。
镜中的她明艳照人。
要离开，就要体体面面的，也算是给她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与司煜白约定上午十点，九点半的时候，鹿今朝在出租车上接到医院的电话。
“鹿小姐，你母亲病危了~”
鹿今朝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握住，她不得不调转车头，朝着中心人民医院驶去。
来到医院的时候，她母亲还在急救室抢救。
负责医治她母亲的夏主任拿着病危书，递到她面前道：“签字吧。”
鹿今朝双手颤抖着，在病危书上签上名字。
这些年，她不知道签了多少次病危通知书，身边连个能够陪她的都没有。
她掏出手机，拨出她父亲鹿俊明的电话。
“什么事？”对方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爸，我妈情况不好，你来一趟医院。”鹿今朝握紧手机，她表面看上去很冷静，声音却在发颤。
“我现在正在开会，过不去。”鹿俊明开口。
“医生刚刚给下了病危通知书，这极有可能是你见得最后一面。”鹿今朝声音已经颤抖的不像话。
“从五年前医生不就已经下过好几次病危通知书了吗？我早说过，你妈已经没有办法活下来了，是你非要坚持，她现在这个样子，和死了有什么区别？！”鹿俊明口无遮拦道。
鹿今朝冷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了？”
“我现在还有事，别来烦我。”鹿俊明说完后，直接挂断电话。
鹿今朝颓然的依靠在手术室外。
她周身发软，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目光时刻盯着手术室的方向。
若是弟弟当年没有被害入狱，一定能够成为她坚强的后盾。
弟弟在她身边的时候，鹿俊明的心思还在她母亲身上。
鹿俊明的秘书黄嘉敏也不敢带着她女儿进鹿家大门。
鹿今朝眼眸通红，眼泪滴滴滚落下来。
手机铃声这时突兀响起。
是司煜白打来的电话。
“煜白，我......”好难受。
这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司煜白不耐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鹿今朝，你耍我？”
“不是你非要离婚的吗，人呢？！”
鹿今朝想要说的话哽在喉咙中。
她自嘲一笑，擦了擦眼泪。
刚刚有那么一瞬，她想要把司煜白当成她的依靠。
她太累了，想要找个肩膀靠一靠。
可司煜白怎么会成为她的依靠呢？
“鹿今朝？！”
司煜白又喊了一声。
这边寂静的声音，让他心头有几分慌乱。
鹿今朝抬眸看了眼天花板，不再让眼泪掉落下来。
片刻后，她握紧手机道：“司总，我今天有事，过不去了。”
司煜白讥笑出声：“鹿今朝，一直闹着要离婚的人是谁，现在不在场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