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往前，大概可以回溯到……她从冰岛回来那天。
那天，她给他带了过敏的花生碎蛋糕，他只是提醒了一句，给他送礼物的时候，他也没有了从前收到礼物的喜悦。
程雨薇下意识掏出手机想给付无衡打电话，直到听见手机里传来“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提示音的那一刻，她才想起，前两天他刚刚注销了自己的所有账号。
原来他早就透漏过要离开的讯号了，只是她一直没有在意而已。
“叮咚”一声，是收到新邮件的提醒，她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账号，
消息里，是一张照片。
照片是朋友圈的截图，发朋友圈的人是乔墨霆，配文是和喜欢的人再看一次极光，就跟你一起回家。
朋友圈发出的时间，是他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那天。
原来他这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知道她在纪念日前夕突然离开不是因为出差，而是为了和乔墨霆一起看极光。
铺天盖地袭来的悔意席卷了她的理智，她终于发现了自己愚蠢。
她自以为高明的掩饰在他面前就犹如一块透明的布，没有丝毫遮掩。
可她从没有想过要和他离婚的，她只是……
只是放不下对乔墨霆的执念，所以才会在得知他要回国的消息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可她明明可以制止的，为什么要选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呢？
她哭得泣不成声，却又突然想起，这封邮件，应该是付无衡给她发的。
她连忙点开发件人的信息，映入眼帘的，却是账号已注销的提示界面。
他竟如此狠心，一点希望都不给他留。
视线落到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她眼中突然升起希望，她还没有签字，还没有跟他领离婚证，也就是说，如今他还是她的丈夫，
他们的婚姻没有就此结束。
她拿过那纸离婚协议书，猛地用力将它撕碎，她不会签字的，也不会放弃他的。
但此刻，程雨薇想，她需要先处理一个人。
半个小时后，她敲响了乔墨霆的门，
看见是程雨薇，乔墨霆脸上闪过惊喜，他没想过她还会回来，刚想说些什么，一个耳光就落到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他一只手捂着脸，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另一只手指向他，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敢打我？我爸妈都没舍得打我！”
他以为自己委屈的模样至少能引起她的一丝怜悯，可她的眼里却始终只有愤怒，愤怒之中甚至还夹杂了一丝恨意。
“我不该打你吗？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到无衡的面前发那些有的没的？”
“乔墨霆，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就没有一点羞愧之心吗？乔家的家教，就教了你这些？让你知三当三，还跑到原配的面前耀武扬威，你要不要脸？”
她的言辞激烈，几乎将他的脸面踩在了脚底，却也因此激发了他的怒意。
“我不要脸？”乔墨霆怒极反笑，一巴掌打了回去，“程雨薇，你贱不贱呐？”
“你说我不要脸，那又是谁一看到我发的朋友圈，就巴巴的买机票飞到冰岛陪我看极光？可连我都看到了他发的关于极光的朋友圈，你这个所谓的丈夫呢？又看到过吗？有提过带他去看吗？”
“是我逼你陪我去冰岛的吗？是我逼你在相册里存满我的照片吗？是我逼你在放弃更需要急救的他来救我的吗？又是我一次次逼你丢下他的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贱，我随便招招手，你就像个哈巴狗一样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