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彻夜照顾出车祸的婆婆，却看见他跟女助理沈媛晒出两条杠的验孕棒
“多亏媛媛，我苏均终于当上爸爸了！”
配图里的苏均捏着验孕棒，激动地亲吻沈媛的脸颊
我红着眼眶，抖着手点了赞，“祝你们早生贵子。”
苏均立刻打来电话责骂我，“林珊珊你再无理取闹就离婚！”
我不假思索回答，“好啊。”
他却在线发疯。
“你想都别想！不过是生个孩子，你凭什么闹！”
1.
“林珊珊！媛媛肚子里的孩子要是被你吓没了，我不会放过你！”
我回家一开门，就看见沈媛正穿着我的吊带睡衣，惊恐地依偎在我老公，苏均怀里。
而他对刚从医院照顾完婆婆的我，横眉冷斥。
我嘴唇抖动半晌，准备质问他。
却被沈媛委屈的哭声打断。
“苏总，是我不该答应你过来养胎，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肯定让林姐生气了，我这就走。”
苏均本就瞪着我的眼神变得更冷，但看在我是他发妻的份上，还是缓了语气。
“媛媛怀孩子不容易，你也不用闹，我最爱的还是你，你安分点。”
在啜泣的沈媛闻言微微一顿，看我的眼神划过不甘。
而他的每句话都在我的雷区上蹦迪。
我气得发笑。
忽然为自己感到不值。
结婚八年，他对我们婚姻有顾虑，我同意隐婚。
三年前我怀了孕，却被他硬拖去打了，说什么属相克他，结果我手术失败子宫摘除。
只因为他一句吃不惯别人做的饭，我每天下班都为他做饭。
这次婆婆出车祸，他说有个很重要的会推不开，请护工他不放心。
我只好辞去工作，专门照顾婆婆。
换来的竟然是他和女助理官宣生子？
我抬手指向沈媛，手上还有照顾婆婆时不小心划破的伤口。
“苏均你说话算话，离婚。”
“这苏太太的位置，我让给沈媛......”
苏均却无视我，小心地护着沈媛坐在沙发上。
“不可能离婚。”
我死死盯着他们。
想不明白。
既然苏均不爱我，那为什么又不放过我？
苏均语气嘲讽，“林珊珊，你能耐了，敢用离婚威胁我。”
八年了，动不动离婚威胁的人，是他。
第一次是因为我不同意打胎，他让我选，要么离婚，要么打胎。
我太爱他了，只能选打胎。
可后来呢？
是明目张胆的出轨。
我的心底一片寒意。
紧抿着唇不说话。
苏均见我不听话，怒意横生，欺身捏住我的脸，“说话！媛媛被你吓哭了，我要你给媛媛道歉！”
强迫我跟他对视，我张了张嘴。
“哎呀苏总，就别为难林姐了。”
沈媛娇滴滴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冷眼扫过去，不屑，“少假惺惺。”
她像是被吓到一样，缩在苏均身后，摸着肚子，“苏总，宝宝被吓到了。”
还捏着我脸的苏均，立刻转身，紧张地覆盖住沈媛的小腹。
“我不会让宝宝出事的。”
说罢，他转身粗暴地拎起我的衣领，直接把我拽出去。
粗鲁地丢进了暴雨中。
“你就在外面好好反省！除非跟媛媛和宝宝道歉，否则不许回来！”
2.
扔出去的一瞬间，闪电划过天空，照亮我和苏均的脸。
急促的暴雨疯狂砸在我的脸上，砸得我睁不开眼。
苏均无情的话语透过雨帘爬进我的耳朵。
“你知道错了，就来敲门道歉！今晚我都会在书房等你！”
他带着沈媛，回身关门，没留一丝犹豫。
深冬的雨像冰锥，一下一下砸进我的血肉。
好疼。
把我对苏均多年来的爱，砸得千疮百孔。
我低着头，大颗大颗的泪水混在雨滴里，一起砸向地面。
放手吧，林珊珊。
永远离开他。
嘀——嘀嘀——
突如其来的刺眼车灯，刺得我不由自主抬手遮挡。
看到熟悉的车牌，我瞳孔一缩。
是我凑了半年的钱，买给苏均的车。
苏均公主抱着沈媛从屋里出来，小心翼翼地不让她沾到一滴雨水。
沈媛从头到脚，都用我给苏均定做的西装裹得严严实实。
他连车门，都亲自为沈媛细细关上。
一滴雨水都没溅进去。
车子从我身旁开过去时，没有减速，积水溅了我满头满脸。
而副驾驶的沈媛从后视镜里看着我，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紧紧攥着被雨水泡得发白的手。
不知道在雨中过了多久。
我昏昏欲睡。
感觉浑身热得发烫，被冰凉的雨水一冲，又热又冷。
忽然雨停了。
我疲惫地抬头，看见一顶黑色的雨伞。
苏均身长玉立地站在我身边，神色还是很冷，但语气缓和不少。
“冷坏了吧？我记得你最怕冷，最讨厌冬天。”
我盯着他的脸，思绪万千。
原来他都记得啊。
以前他，最舍不得我受冷。
可现在还是把我像扔垃圾一样扔了出来。
他蹲下来，轻轻地搂住我，语气温和。
“走吧，我带你回家。”
我伸手，用力掰开他的胳膊。
沙哑着声音，“你弄疼我了，我不回去。”
他眼底的愠怒如暴风般聚集。
“行了，我跟你道歉行了吧？媛媛甘愿替你受罪，生个孩子给我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更何况只是人工授精，我跟她又没什么。”
“你何必要跟一个快死的人争呢？多掉价。”
说着，他把沈媛崭新的癌症晚期报告单丢在我面前。
我想冷笑，但浑身冻得僵硬，连笑都笑不出来。
“她癌症，关我什么事？”
“难道世界上所有癌症晚期的女人，都要来穿我睡衣，睡我老公吗？”
我说到一半，他就蹲了下来。
用手捏住我下巴，逼我跟他对视。
“林珊珊，是你生不出来。”
他吐出冰冷的话。
我震惊，不敢置信他竟然倒打一耙。
刚要骂他，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苏均秒接。
沈媛欢欣的声音传出来。
“苏总，你开车真的好稳，技术真好。哦对了，记得明天跟我一起去医院为宝宝建档哦。”
苏均眉目立即变得温柔。
“我订了闹钟，明天肯定准时到。”
3.
当晚我烧晕了。
被苏均抱回房间，随意地丢在床上。
醒来时，晕得厉害，发现湿漉漉的衣服还裹在身上。
我已经烧得没力气了，艰难地露出哂笑。
八年前他可不是这么粗心的。
别说发烧，我打个喷嚏他都拉着我去医院全身检查。
我抬手敲敲发晕的脑袋，找出手机想喊个120。
一打开锁屏就看见沈媛发的动态。
“半夜突然腹疼，都说了没事，苏总还非要带我来医院预约全身检查。”
“哎呀苏总也太温柔了，真的是绝顶好老公人选啊。”
底下不知情路人怒刷祝99。
发烧了本来就胸闷，现在好像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我扔了手机。
算了。
熬过去吧，又不是没熬过。
子宫刚摘除那会儿，我也发了一次高烧。
苏均在外地出差，让我自己挺挺，说烧不死人。
后来我才发现，他那时跟沈媛一起“出差”北极看极光呢。
昏昏沉沉地睡不安稳。
凌晨五点，被手机吵醒。
“喂？林珊珊女士吗？您家人车祸术后第一次醒，情况不太好，麻烦您过来一趟吧。”
我看了眼号码，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医院里的婆婆醒了。
嫁进来八年，婆婆待我如亲女。
从小就是孤儿的我十分珍惜和她的母女情。
艰难起床，我随便从衣柜拿了件外套裹在身上出门。
我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见苏均异常小心地扶着沈媛从妇产科出来。
我目不斜视地赶路，婆婆刚醒肯定很害怕，我得快点过去。
刚要上扶手梯时，却被抓住了手腕。
苏均一用力，我就感到生疼。
他眼底燃火。
“林珊珊，你跟踪我？”
在一起八年，他有个忌讳。
最厌恶另一半死缠烂打，最讨厌发行程报备。
可我不止一次地看见他事无巨细地给沈媛报备。
我又热又冷，又晕又痛。
心里惦记着婆婆，懒得理他，转身上了扶手梯。
“林珊珊！”
我的无视激怒了苏均。
他追上来，眼里是被忤逆的愤怒。
我盯着他扬起的手，嘲讽地问他，“怎么，你还想打我？”
“你！”
周围传来路人数道疑惑的目光，苏均被迫放下手。
沈媛慢慢悠悠走上来，扶着后腰娇嗔。
“沈总，你别生林姐气，你生气了，宝宝也会不开心的。”
说着，她拉上苏均的手放在小腹上，在他看不见的死角，对我露出挑衅的笑容。
“林姐生不出孩子急了，她要是愿意，可以等我生了过来当月嫂。”
4.
像是提醒了苏均，他眼神亮了亮。
“对啊，你反正没工作了，到时候去照顾媛媛和宝宝，比请保姆放心。”
我忍不住嗤笑出声，“如意算盘打得挺好。”
狠狠推开苏均，我大步上楼。
进了病房，婆婆靠坐在床上等了我许久。
看见我的刹那，她眼眶立即红了。
“珊珊，我的孩子。”
婆婆是事业型女强人。
常说我在事业上的冲劲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她。
因此对我极好。
“请个保姆就行了，你还辞去工作，是不是苏均那小子逼你？”
她当初，也是为了公公丢了前程，后来不得不带着苏均净身出户，下海经商。
走过一遍的路，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有多苦。
我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替她盖好被子，安抚她，“妈，没有。”
听见我的话，婆婆松了口气，她欣慰地看着我。
“这就对了，我看苏均朋友圈说他要当爸爸了？这是好事，怎么你还想瞒我？”
闻言，我眼眶蓦地热了，视线糊得看不清。
闷声“嗯”了声，不再说话。
“八年了，自从三年前你那胎意外流产，一直没怀上，我心里担忧，现在好了，我了却一桩心事了。”
婆婆极为喜欢小孩。
她只有苏均一个孩子，很是遗憾，希望我们能多生几个，她也能含饴弄孙。
可惜。
我咽下哽咽，转头给她倒水，伺候她洗漱。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天光大亮。
我刚踏出病房，诧异地看见苏均竟然在门外等我。
他递给我一袋粥，“还没吃吧？你喜欢的海鲜粥。”
我没接。
自从上次发烧，他也给我点了份海鲜粥，我正吃着的时候，看见他和沈媛看极光的视频。
顿时像吃了满口苍蝇。
从那以后我最讨厌的就是海鲜粥。
“谢谢了，我自己去买一份。”
他拉住我的手，像是极为隐忍，“你......怎么突然变了这么多？”
“我只是想要个孩子，有错吗？”
我仰起头，不让泪水掉下来。
“你没错。”
错的是我。
我不该瞎了眼，跟他浪费八年。
我挣开他的手，飞快离开。
他在我身后大喊。
“姗姗，明天来公司，我有惊喜给你。”
回家后我洗了个热水澡，终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被苏均的电话吵醒。
我摁断了三次。
第四次响起我接了，却是沈媛的声音。
“林姐，你快来呀，所有人都在等你呢。”
我瞬间响起昨天苏均说的惊喜。
每次他惹我生气，都会为我制造惊喜。
5.
等我到了餐厅时，已经来了很多人。
就连婆婆也被他带来了，拉住我的手问我，“是不是要宣布你怀孕了？臭小子还算会点浪漫。”
我随意扯扯嘴角，不置可否。
这就是他要给我的惊喜？
幸好，今天我来是做个了断的。
就像他说的，他想要小孩没错。
错的是，我们不该彼此耽误。
我去厕所时，听见几个小女生窃窃私语。
“林珊珊竟然还真的来了，我的钱要泡汤了。”
“我都说了沈媛赢面大，周末我都看见她和苏总从妇产科出来，这不是怀孕是什么？”
“诶，林珊珊也是可怜，虽然没公开，谁不知道她跟了苏总那么久，现在被一脚蹬开。”
我伸手敲门，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几人一跳，推搡着离开。
补完妆，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我从容地走出去。
餐厅里的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怜悯。
我这时才看见餐厅的巨型显示屏在轮播苏均和沈媛的甜蜜瞬间。
而上空还有工作人员在撒花瓣雨。
我垂眸，看见三层的订婚蛋糕。
蛋糕中间写着女主的名字，沈媛。
原来，今天的主人公。
并不是我。
很快，餐厅已经人满为患。
这里已经搭好了场地，苏均和沈媛穿着西装和礼服，早早地在候场。
我慢条斯理地推着婆婆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婆婆纳闷地指着沈媛，“怎么是她在我儿子旁边？不是宣布你怀孕吗？”
我冷着脸，敷衍道，“苏均有安排吧。”
我把离婚协议签好字，放进婆婆轮椅的收纳袋，打算等他仪式结束就离开。
就算是为了孩子，他看见协议会签的。
仪式很快开始了，司仪拉着流程，大屏幕应景地弹出“沈媛我爱你”字样。
苏均深情款款地从口袋拿出一条玛瑙项链。
我咻地站起来，心脏瞬间揪紧。
那是我生身父母留给我的认亲信物！
婚后一直放在他的保险柜里，他说要帮我找回我的父母，给我一个完整的家。
苏均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他深情告白，“我希望未来能给你一个家，照顾你和孩子，成为你的避风港湾，爱你护你一辈子，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沈媛早就被感动得找不着北，动情地站到他面前，撩起头发，“我愿意。”
苏均拿着我父母留给我的唯一信物，戴在了沈媛脖子上！
“亲一个！亲一个！”
所有人开始起哄。
沈媛羞红了脸。
就当苏均附身亲下去的一瞬间，我猛地大喊。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