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的笔记本

从小我就很羡慕神笔马良，他想要什么只需要画出来就可以。
没想到，真的有人送了我一本笔记本。
上面写着：你写的名字数量越多，次数越多，你就会偷走她的智慧。
1
“哎哟，你家蕊蕊可真厉害，又拿了全年级第一，你们真是有福气了。”
邻居对着爸妈夸赞着姐姐的成绩。
从小就这样，姐姐总是轻轻松松拿100分，即便她每天睡觉，即便她不听课，却好像天生就会一样，我再努力，也及不了格。
因为有姐姐的对比，我一度被爸妈怀疑是不是轻度智障。
我回了自己屋子，不想在听到那些对姐姐的赞美，不隔音的房门，还是传进了那些人接下来的话。
“晨晨啊，一直也及不了格，跟他姐姐差距也太大了。”那些人状若关心的说。
“哎，我们也不指望晨晨了，他打小就不聪明，幸亏家里条件还凑合，不然只怕她要饭都不赶趟。”
“哈哈哈，你可真幽默，有两个宝贝闺女，可算是享福了，只是你家这脑子都传在老大蕊蕊身上了。”
一阵欢笑声响起。
我在家里并不受重视，姐姐作为家里的小公主，所有人都要宠着她，除了她聪明之外，就是她在学校总是参加一些竞赛，那些奖状让爸妈很有面子，可以作为大家羡慕的对象。
而我，却普普通通，唯一的特长大概就是抓娃娃。
2
6岁之后，我从没有被家人抱过，家人虽然没有明说，在过年亲戚聚会时，字里行间，爸爸妈妈表现得就是对没有儿子的可惜。
亲戚大妗子说，“晨晨长得挺可爱的，要我说，你们就按之前的想法给我得了，你们再要一个。”
妈妈有些心动，爸爸拽了拽妈妈的衣角，妈妈冷静下来，没有搭腔。
因为我很小就记事情了，我隐隐约约从字里行间明白，爸爸妈妈有想过把我送人，正好大妗子家没有孩子，我再小一点的时候她们商量着我给妗子养。
当时计划生育，她们把我送人，就可以再要一个妹妹。
说不好是幸运还是不幸，爸爸妈妈没有将我给妗子，最后关头爸爸后悔了，因为姐姐十分聪明，爸爸妈妈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也继承了他们的聪慧，到底想要现成的脸面。
爸爸妈妈虽然对我有抱怨，却没有对我太冷漠。
直到我6岁生日，那天，邻居家小孩子满月抓阄，爸妈也来了兴趣。我小时候，爸妈忙于可惜是个闺女，计划着送人，用尽了时间，我直到6岁才抓阄。
爸爸准备了算盘，笔，金元宝，人民币，本子，书，玉玺，布娃娃。
爸妈满意的预期选项那么多，从商，当官，写作，金融，爸妈含着期待的温柔说，“晨晨，去拿一个你喜欢的吧。”
我毫不犹豫拿了布娃娃，爸妈变了脸色。
爸爸皱眉，“一个布娃娃，有什么出息？难道是个裁缝？”
妈妈也放开了抚着我的肩膀的手，“看着没有她姐姐聪明啊，现在我大哥家，怀上了，也不要她了。”
爸爸看妈妈的视线里带了些不满：“都是你妇人之见，当时就应该直接送人，好过砸手里。”
妈妈火一下子起来了，“我早就说过，死丫头片子，送人得了，再生一个，给宝贝儿子腾地，还不是你，非贪他也是个聪明货。”
爸爸妈妈吵得声音越来越大，我吓得坐在抓阄的布上，手里怔怔的拿着布娃娃，哭的撕心裂肺，爸爸妈妈没有人管我，自顾自地吵架，一直到姐姐放学的时候，他们好像有一种特殊的默契，不约而同的停下，去接姐姐，姐姐回来后，又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好像那场争吵是我的错觉。
3
10岁那年，我考了班里倒数第三，因为紧张，发了高烧。
我躺在床上，头晕晕的，怎么也起不来，稍微使上一点力气，就恶心想吐。
我不敢在动，老实的躺着等着爸爸妈妈发现我不舒服，帮我找医生。
爸爸妈妈却没有关注到我，到时间，爸爸妈妈就去送姐姐了。姐姐成绩好，爸爸妈妈抢着送她，另一个人就去上班，我一向是走着或者骑着家里那个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去学校。
最终快要中午的时候，爸爸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原来是老师发现我没有去学校，打给了爸爸，爸爸回来看看情况。
我早己昏沉的睡着，似水非水，好像被漩涡般的海洋裹挟着，呼吸不上来，爸爸打电话，叫来了村子里的一声，来给我挂水。
爸爸不耐烦的询问医生，“她这是什么情况，好好的就发烧了？”
医生回答，“最近流感有些严重，有挺多中招的了，孩子抵抗力差，生病了正常。”
爸爸缓和下神色，医生挂好针就离开了，医生答应下午再来吊一瓶水。
我半醒着，又冷又热，汗水在额头不断地落下来，我能感受到爸爸在看着我，人在生病时，总是容易起依赖之心的，我感受着爸爸有些胖的身体坐在椅子上，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丝安心，一丝对爸爸的依赖之心升起来。
“看吧，爸爸是关心你的，你生病了，起码他在陪着你。”
有些时候，打脸就是那么猝不及防，我心里刚刚升起了一丝感动的酸涩感，就听到爸爸小声嘟囔了一句，“真麻烦。”
一瞬间我的心好像被冰雪覆盖，不知道爸爸知不知道我醒着，又或者，是我耽误了他的工作，故意点给我听的。
热泪涌上鼻头，有些酸涩的感觉挥之不去。
姐姐也回来了，爸爸赶紧迎上去，爽朗的笑着，“宝贝姑娘，回来啦？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啊？有什么想吃的吗？晚上爸给你买回来。”
“我想吃一个汉堡和薯条。”姐姐傲娇的说。
“行行行，晚上爸给你买。”这么好说话的样子我是没有见过的，是属于姐姐的专属待遇。
“她这是怎么了？”姐姐问到了我。
“别提了，你妹妹发烧了，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她没去学校。”
“害得我班都上不了，得回来看看她，真麻烦，学习不行，别的倒是挺能闹腾。”
爸爸好似找到了倾诉口，一股脑地不满都告诉了姐姐，不顾及着我就在他们旁边。
“对了姑娘，医生说最近流感有点严重，可注意防范，下午爸去拿点药，你要是生病了，我跟你妈可心疼。”
我就躺在床上，听着爸爸对姐姐的关心，好像我只是一个局外人，被嫌弃着，被厌恶着，我偷偷告诉自己，我不在意，我不伤心，我自己可以的。
心里的疼痛还是让人很是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