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枫意在无恨崖度过了一段时光,他称自己灵脉修复,想要回家乡告诉已故的爹娘。
我原本打算跟去,他握着我的手让我留在门中。
“怀秋,你且等着,等我回来,就是我上门提亲之时。”
彼时我深信不疑,以为他就只是简单的祭拜爹娘,谁知道再次见面已是三年后。
他成为了金玉宗宗主的徒弟,在仙门大比时出现。
江枫意的出色修行令仙门众人惊叹,更让人啧啧称道的是他在大比结束当着修界众人的面向我表白。
金玉宗宗主立刻为他的爱徒向仙君提亲。
那会儿仙君迟疑了会儿,想要拖延,又是我轻易答应了这门亲事。
我通过这镜子,旁观着曾经亲历的一切。
果真当局者迷,现在的我只听见江枫意的声音都觉得作呕,更为那个蠢笨如猪的自己作呕。
我和他成婚时,仙君赠了百里红妆,无恨崖独特的天材地宝被带了不知多少,可我只知情爱,而忽视掉了仙君眼中的忐忑关爱之情。
刚入金玉宗,宗主特地命全宗上下对我恭敬,也是那时我认识了江枫意的师妹任微。
任微待我如亲姐妹一样,她古灵精怪,常常在我面前告诫江枫意要对我好些,否则必不让他有好果子吃。
我心中温暖,对于离开无恨崖的难过也渐渐消退。
成婚当晚,任微中毒了,江枫意立刻跑过去为她疗伤祛毒。
我只当他们师兄妹感情深厚,且得知任微是为了准备贺礼这才被毒兽击伤,更加心软。
谁能想到。
有一天,我会看见他们在我房内衣衫不整。
“师兄,你说,要是怀秋知道我们的事会怎么样?”
江枫意只捏了捏任微的下巴,“知道了又如何,这是金玉宗,不是无恨崖,容不得她放肆。”
我当时气急,直接闯了进去揭破一切。
到头来,在金玉宗宗主的保证,以及江枫意的“恳切”忏悔下我原谅了他,也并未告诉仙君。
镜子那边的时间流速和现世不同,不过一月,就已经走过了将近四年。
还剩下三年,无恨崖危机便会来临。
我明白,过去不可更改。
我如今对仙君的劝诫,本就是过去的一环。
只是纵然仙君有心,也敌不过早就不清醒的“自己”。
又是月夜。
镜子那边是一片热闹景象。
仙君二百岁寿辰,无恨崖上下欢庆,师弟师妹们都在准备美味佳肴,轮番祝寿。
六师弟柳倾忽然伤心道:“要是大师姐在就好了,师尊虽然不说,心里定然是想师姐的。”
十二师妹打了个嗝,惆怅道:“大师姐自从去了金玉宗就鲜少出来了,听人说,金玉宗规矩多,也不知道师姐过得怎么样。要是咱们可以一辈子在无恨崖呆着就好了,在家多舒服,何必去别人家。”
其他人也跟着诉说心里话。
寿辰那段时间,我是想来为仙君祝寿的,只是江枫意说他发现了一个秘境,担心被人捷足先登因此让我先陪他去,之后再回无恨崖。
正是在秘境之中,我被江枫意暗伤,吸了魔种,昏迷了整整半年。
仙君含笑看着弟子们吐槽,“怀秋肯定也很想你们,左不过有事耽搁了。”
十二师妹这才美滋滋地应了声,“师姐最疼我了,想来也是如此,要不下个月我们一起下山去金玉宗找师姐?”
我忍不住笑了笑,很快又难过了起来。
那时的师妹他们哪里见得到我。
一直到门人散去,独留仙君在紫霄峰上,清冷孤寂。
我一直紧闭的喉咙也终于动了动。
“祝尊者福寿安康,无灾无劫。”
仙君淡笑,“如此,也就圆满了。”
我下一句话顿时哽住了。
仙君抚了很久没有用过的瑶琴,琴音悠然。
仙君说:“若是真能许愿,唯愿我门下弟子一生顺遂,快快乐乐。”
仙君不求飞升,他总说自己是无恨崖历代掌门最蠢钝的一个,若不是比他优秀的多的师兄师姐在妖祸中陨落,他压根就不应该成为掌门。
因此他在每个弟子入门时祭拜祖师时都会抚着他们的头,既勉又愿。
“愿我弟子怀秋,不忧不惧,不悲不恨,执善心,行万里,享清平安乐。”
仙君待我恩重如山,我无一物还师恩。
我顿首再拜。
这一回,我没有再喊尊者。
“师尊,我想复仇。”
琴音停歇。
白衣仙君如寻常时点头。
“为师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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