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陈 方 老 家 宅 院
高强胜连忙摇头道:“让二姐见笑,象我这样的粗人怎敢有这份奢想。”
“那个人没有内心的奢想,儿女情长人之常情,也不只是单看人的外表。”况秀莲感叹地:“不过,缘分的东西有时候是很难改变。”
高强胜望着神情黯然的况秀莲,咬着牙关,似话中有话地:“但命运有时候是可以改变的。”
“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况秀莲截住话题道。她扫看了一下餐厅在座周围的人,然后地:“我们到海城已经第三天,王先生也见过面了,就等他划过帐,如果明天收到划帐单货就可以跟他交易交接,事情办完了,我们还得赶回渝城向大姐交代。”高强胜点头,问道:“二姐,今天没什么事要跑的?”
况秀莲摇头道:“如果你觉得呆在宾馆闷,就出去走走吧。”高强胜试探地:“你也出去逛逛街,既然来了海城,总点要去看看这里的城样,顺便买些东西回去?”
况秀莲摇头地:“我不去了,你去吧,不过,在外面凡事要小心点。”
高强胜想了一下,道:“那好吧。如果看见有合适你的,我顺便捎买些回来给你。”况秀莲对高强胜的话既没点头又没摇头,只是在轻呷着热茶。
“二姐,我已经吃过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端给你?”
况秀莲摇摇头,她默言地看着高强胜向她打了声招呼离去后,稍为坐了片刻,便起身去挑吃了一些自助食品,然后又回自己的宾馆住房。对于平时寡言少语的高强胜,她看得出,他在林玉舒之死的事上,心里是一直耿耿于怀,只不过身不由己而已。
又到夜色降临,都市华灯璀璨的时候。况秀莲在住房里又足足呆守了一天。此时她站在窗前默默地欣赏海城的夜景,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忧患之情,这样的人生使她感到越来越担心。过了一会,她回到床边从枕头下取出钱袋抱在怀里靠坐在床上呆呆地凝思。
这时,房门传来敲门声。她闻声回过神来,马上将钱袋收放好后,前去开门。高强胜拎着一袋送给她的礼物兴致地进房来,把那袋礼物放在床上地:“二姐,逛了好半天街,街上许多的新的东西在我们那里还没看见过,回来的时候,我只是觉得顺眼就随便挑了一些,不知你合适不合适?”况秀莲看了一眼高强胜,顺手随意地从礼物袋里取出里面的东西来看,全都是些女用化妆品和营养补品,她顿时感到脸热,不好意思地把东西放回袋里,嗔怪道:“你是个男人却买上这女人用吃的东西。”
高强胜尴尬一笑道:“二姐,你一直都很关照我,现在我又孤身一人没什么牵挂,能开心一天算一天,没别的意思。”况秀莲听后,想起自己一路走过来的人生,也感慨地:“能开心一天算一天……强胜,那我就先谢谢你的辛苦。你回房早点休息吧,有事我会找你的。”
高强胜点头道:“那我先走了。”说完正想离去,房里电话机响起来。况秀莲连忙前去接听电话:“喂,哦,原来是大姐……你也到了海城啦?哦,哦,一切还好……”
“是大姐?”高强胜一脸惊讶地。
“哦,我知道了……唔,我就在这等你到过来,好的。”况秀莲听完来电,放下话简。对于马晓红突然的到来,她也感到迷惑不解。
“大姐突然来海城有要紧事?”高强胜问道。况秀莲摇头地:“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不放心,专程来一趟吧。”高强胜望着一面不解神情的况秀莲,想了想,又看过手表后,迅速转身前去把房门栓上。况秀莲见状,顿感疑惑,好像有不祥预感地:“强胜,你这是……”
高强胜来到况秀莲身前,叹了一声,带着内疚的口吻道:“二姐,对不起了,本想……”他看见对方要防范逃避的样子,便迅速出手勒住况秀莲的脖子,捂住她的口,很快就将她制服,反绑住她双手,又用毛巾塞住她的嘴巴。况秀莲面对这突然其来的袭击和受辱,她只有眼巴巴,含泪痛苦地接受这命运的捉弄。
马晓红带着一名陈方手下的男子突然赶来海城,当然是事出有因。一方面,她不太放心况秀莲和高强胜在海城单独与王先生进行至关重要的不法交易,况秀莲带着高强胜只不过作为开路先锋到达海城,在确定情况没发生意外后,她才真正现身赶到海城。另一方面,偷运私贩紧缺的高挡烟草往临城谋利的事因梁华自首而陷于暴露,他们担心因此牵涉暴露到自己的身上,同时为了争取时间和警方周旋,所以相继地杀害了朱娟和吴乐财。
陈方也预感到社会的形势和警方的行动对自己越来越不妙,为了尽快处理好手头的金钱古董字画文物等,他又吩咐马晓红亲自带上相关的部分物品迅速赶往海城监督落实和王先生的不法交易,为下一步逃避法律的惩罚,潜逃国外做好物质的准备。马晓红通过早已建立的贿赂关系渠道,逃避有关检查地将手头的一些古字画文物与随机行李同飞往海城。她离开机场前,首先打了个电话给在宾馆的况秀莲,询问情况后,随即乘坐出租车赶到况秀莲下榻的宾馆。当她和手拎一个大皮箱的戴墨镜男子来到况秀莲的住房前,发现房门是虚掩的,她不由眉头皱了一下。
戴墨镜男子直接推门进房。当进到房里,马上被眼前的情景惊愣。只见头发散乱,口塞着毛巾双手脚被捆绑的况秀莲,满脸泪痕绝望似地侧卧在床上,等待被人来解救。马晓红望着眼前的情景不禁吃一惊,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示意随同戴墨镜男子关栓好房门,然后才走到床前。
况秀莲看见马晓红的到来,挣扎着要坐起身。马晓红又示意戴墨镜男子为况秀莲松绑。松绑后的况秀莲深深喘吸了几口气后,脸色惨白地望着马晓红,声音颤抖地:“大姐,我……”话刚出口,眼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到这个时候,马晓红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她还是恼气厉声问道:“秀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况秀莲含着眼泪,委屈地:“我和强胜刚才还好好的,谁知接了你的电话后,他就突然向我发狠把我捆了起来,还封住我的口。那个钱袋给他抢走了。”她不敢正视马晓红,害怕地低下头。马晓红脸色阴沉地厉视况秀莲,咬牙忍怒道:“我反复跟你说过多少次,凡事都要小心提防,难道你事前一点都没觉察?”
戴墨镜男子上前凶狠地一抓揪住况秀莲的头发,恶狠狠地盯住她,喝道:“说!高强胜现在躲到那里去?”马晓红见状,示意戴墨镜男子松开手。况秀莲抱揉着自己被捆勒淤痛的胳臂,摇头胆怯地:“大姐,我真的意想不到他突然会这样。他走的时候还说他不想干,要远走高飞。”她可怜巴巴地看着马晓红道:“大姐,我……”
“绝屁眼的混帐家伙!”戴墨镜男子恶狠狠地:“要是给我抓到他,我扒了他的皮!”马晓红望了一眼况秀莲,来到窗台前拨开窗帘布,望向外面沉想了少会儿,然后转过身道:“事情都弄成这样的地步,就先由着他,以后再说吧。”她对况秀莲又问道:“我们跟王先生的交易,他划好帐没有?”
况秀莲怯弱地:“约好明天和他再见面,查过划帐单后,再给电话大姐你,只要你告诉的密码就可以安排落实交货给他。东西还在存管着,只有我亲自才可以提出来。”马晓红听况秀莲这么说,才略为放心地点了点头。
戴墨镜男子问道:“大姐,那个混帐跑了,我们现在该怎样办?他会不会坏我们的事?”
马晓红无意中发现床头柜下的礼物袋,便顺手捡起取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看又掉在床上,再次想了一下,对戴墨镜男子道:“高强胜拿走了钱,是不会再露面,也不会留在海城。他应该不会冲着我们的事,我们还是依旧和王先生继续交易,尽快把手头的事处理好就赶回渝城。”她对况秀莲吩咐道:“你明天依旧和王先生约见。在这种时候更加要小心谨慎,再出差错,你就永远留在海城。”况秀莲连忙点头地:“大姐,我知道了。”
第二天,马晓红带着况秀莲约见王先生,双方很快就按预定的计划达成落实要办的非法交易及存管好带来的另些手头上的字画文物和金器等贵重东西后,便和况秀莲、戴墨镜男子在翌日一早就乘坐航班飞机赶回渝城。在航班座位上,况秀莲忧心忡忡地凝望着窗外的云天,脑海里又想起高强胜绑架她时的一番话:“秀莲姐,实在对不起!这回我高强胜不得不为难委屈你了。我实话直说吧,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带上这些钱远走高飞永不回去。你放心,我决没有伤害你的意思,这事一切责任你就全推在我的身上。我把你绑架起来给她们做样子看看,她们应该不会怀疑你在跟我合谋。秀莲姐,我不会忘记你对我一直的关照,我高强胜决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这些钱我虽然拿走了,但有一半我会给你留着,以后有机会我会如数还给你。时间不多,我还想多说一句,我们这样继续下去迟早不会有好收场……。”她想到这里,顿时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
她们一行回到渝城后,马晓红虽然明白掉钱的事,况秀莲并没有参与合谋,但心里因还留存有对反水的高强胜的恶气,同时也为向陈方有个交代。她和戴墨镜男子几乎是押着似的带况秀莲前往陈方在城南郊狸子岗老家的乡间宅院。在出租车上以至进去宅院之前,况秀莲的双眼是被用布蒙上。
陈方这老家乡间宅院处在离外面公路约一百多米的小林土坡上,农庄式的两层楼围院,院内还拴养着一只大狼狗。这段时间,他眼看见社会的治安形势对自己所操控的犯罪活动越来越不利,心里已经感到焦燥不安而借故病假,躲在这间老家的乡间宅院里。当他得知高强胜背叛他且掠夺去不少钱,恼火不由分说地命手下的人把况秀莲反绑吊打了一顿。
马晓红黑沉着脸,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不愿看,待况秀莲被手下的人折磨一顿后,被重新吊放下来在椅子上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睛起身走过去。头发散乱,脸色惨然,双手依然被反绑的况秀莲似精疲力竭,痛喘着坐在一张木椅上,胆寒地望着站在身前的马晓红。
“出了事,后果是你自己自作自受的!掉了那么多钱,受这样的惩罚也是活该的!没把你留在海城已经是老板对你的开恩。”戴墨镜男子却不肯放过地又一抓住况秀莲的头发,凶恶地:“要是知道倒扒窝里,今天就拿你开刀,消消老板的气!”
况秀莲望着马晓红,用哀求的眼神道:“大姐,我说的真的没半句假话。是高强胜突然向我发狠,我真的未料到他会这样。大姐,我……”
“要是外人抢劫了那笔钱,老板和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现在却是自己人内部鬼反而掉的钱。”戴墨镜男子又凶狠地掴了况秀莲一巴掌,骂道:“臭婊的!”陈方从处慢悠悠地回到屋厅,马晓红上前道:“陈哥,高强胜这个蓄生,我也真的看漏了眼……”
况秀莲连忙跪在地上,向陈方和马晓红央求地:“老板,大姐,求求放过我,以后我一定会小心尽力。”陈方双手挽臂地望着况秀莲,语气显得阴森地:“这事虽说与你无关,但外面公安局对我们一举一动都盯得很紧,稍有不慎就不是掉了钱那么简单。今天的教训,我不想再看到有第二次,这事我先饶了你!”
“谢谢老板!谢谢大姐!”况秀莲一听,急忙叩头地
马晓红示意戴墨镜男子为况秀莲松绑。待松过绑后,她对况秀莲吩咐道:“今天的事就算是给你的教训,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通知你。”况秀莲低着头回应道:“我知道了,谢谢老板,谢谢大姐。”她刚站起身,又被戴墨镜的男子重新蒙上眼睛,带离这乡间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