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将房间打扫得很干净，丝毫看不出这里刚刚生了孩子，再去衣柜里挑了一件好看的衣服换上。

张屠夫回家后看到我躺在床上，乖巧的翻看着一本破旧的日历，他有些慌张的扫视了一眼房子内，不见我妈的身影他才露出泛黄的牙齿对着我笑。

他放下手里的工具，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在这？瘤子放你出来了？我还以为这次你回去肯定会被他虐死呢。」

我起身靠近他，一股血腥味充斥着我的鼻腔，我有些蹙了蹙眉毛。「你看见我不高兴吗？」

我端了一杯温水给他，眼见着他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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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屠夫是我流完产后接待的第一个客人，他见到我的时候十分意外。

他没想到，没吃到嘴的肉，第二天就被我妈给扔山里了，搞得他每次想到我都心痒痒。

我擦干眼泪顺从的伺候着他，为了少受点罪我也慢慢学着变乖许多。他很是满意，我才开始哄他求他能不能把我从这里救出去。

我不止求助过他一个人，毕竟没有人愿意救一个伺候过全村的女人，像一块烫手山芋，再者瘤子以前杀过人，没有人敢去得罪他。

我说我会把瘤子的钱偷出来跟他远走高飞，他答应了，之后几天他倒是来的很频繁。

没想到瘤子去集市的路上，去而复返，正巧碰到了张屠夫开地窖的门。

张屠夫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还告诉瘤子我要偷他的钱逃跑。

他不放心，好心好意过来帮瘤子看着我的，瘤子虽然心里明镜似的，但也不想跟张屠夫撕破脸。

逃跑计划就这样失败，我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一个星期，天天被抽打，新伤加旧伤，像是在无尽的梦魇里重复。

等到我彻底沉默，差点濒死，他才开始放我出来接待客人，只是张屠夫再也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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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看张屠夫，用温柔甜腻的声音说道：「我可想你了，说好的远走高飞，你却再也不来看我了。」

见我对他背叛我的事情毫无芥蒂，他才开始放下戒备，将我搂在怀里。「你妈管的严，她不是也快生了吗？你马上就要有弟弟了。」

我窝在他的怀里，看着柜子里藏着的人。装作不高兴道：「我也可以给你生孩子呀，我这么漂亮，生出的孩子肯定也很可爱。」

闻言他笑出了声，忽视了柜子里发出的动静。

我主动骑在他的身上，勾引着他，就当着我妈的面跟她的男人行了一场鱼水之欢。

柜子里的动静，不如床上的动静大，男人被我勾引的神魂颠倒，不过片刻便晕了过去。

我将柜子门打开，里面的女人双眼布满血丝，身上的血渍已经半干了，披头散发活像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

我当着她的面，将男人杀猪的工具拿起，用力的朝着头颅砍下，随后是四肢，再是他那不顶用的命根子。

他的体型太过壮实，肢解他费了不少力气。

我妈亲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已经害怕卷缩进了柜子角落里，我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出来。

「这就是你那个没用的男人，为了这么一个人把我害成这样值得吗？」

我发了疯似的冲她嘶吼道。「值得吗！！！」

她闭着眼睛在尖叫，看着面前疯癫的女人拿着男人流出的肠子在手里把玩。

我知道她已经疯了，我浑身脱力的坐在地上。

一切都结束了，我崩溃的大哭起来。

她慌乱的在身上擦干净满是血污的手，摸摸我的头，将我抱在怀里，温柔的哄着：「不哭哦，不哭哦，我的乖宝，妈妈在这里。」

「田田乖哦，妈妈给你买糖吃。」

「妈妈带田田去水库里抓鱼吃。」

尘封的记忆被揭开，儿时的她总是这样哄着我，抱着我。直到她发现被我爹欺骗，也就这样迷失了自己，一并把恨意加剧了在我身上。

11

天色微微亮起，我想此时此刻应该已经有人发现了小姨家紧闭的大门流淌出了血迹，村长被我丢进了粪坑里。

我不想再换衣服了，我是脏的，心也彻底脏了。

我从张屠夫家浑身是血的走出来，刚开始几个妇人见到我十分害怕，后来几个村民就将我压在身下，拿着手中有的东西砸在了我身上。

「你逼疯了自己亲妈，还杀了继父。你是人吗？」

「最该死的人就是你啊，你咋不去死？」

「真狠心，这个女娃儿，太吓人了。」

我趴在地上露出好看笑容，大概是他们觉得渗人，打了我几巴掌，将我死死绑了起来。

我看着天空飞走的几只飞鸟，艳羡的目光紧紧跟随。

听完整段故事的叙述，在我面前的女记者沉默了。

a市轰动的花季少女杀人案，背后竟然是这样的隐情，绝望的困境，弱小无助的少女选择自救，却误入歧途。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很惋惜。」

「可是杀人终归要偿命，你这么做同时也把自己推向了深渊。」

她的话筒抵在我的唇边，我笑着说道：「对我来说，真正的深渊是活着。」

「姐姐，你说，为什么天空这么广阔，世界这么大，我却只能困在地窖里呢？」

「为什么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却总是有人希望我去死。」

我掩面哭笑不得，擦了擦眼泪。

她精致的妆容，穿着干净的制服，明天跟未来对于她来说那么美好。

她张了张嘴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被宣判了死刑，总归需要付出代价的，可是我也真正的自由了。

女记者接起了一个电话，告诉我，我的母亲死在了精神病院里，我的心却毫无波澜。

至于王大夫，他可能以为我心软了，最后才没有杀他。

可他的秘密掩盖不住，只会斩草除根。

这一切我早就已经在意料之中。

王大夫最后伏法时，褪去了浑身斯文书生的样子，嘴里吐露着污言秽语，冲着我咒骂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我被带到了一篇空旷的地方，我抬头看了天空。

我带上了头套，我终于可以自由了，变成一只鸟，远走高飞。

小说《杀人实录记》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