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看样子是要过来,庄芥出现把于鲸拖走了,临走前看了那边一眼。
于鲸心里有事,一整个晚课心不在焉的。
其实之前就有预料,但那个女孩的出现无疑证实了这个想法。
于鲸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原本只是一个刚经历过高考的大学生。军训结束后熬夜看了一本小说,一睁眼已经在书里了。
她刚开始还以为只是一场梦,但直到她手臂都被掐紫了,痛的眼泪满脸都是,她都没有醒过来。
更让她崩溃的是,开局年龄三岁,话都说不明白的年纪。
她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穿越,但随着越来越多熟悉的名词的出现,和她军训完那晚上放肆熬通宵看的小说里面的完美重合,于鲸越来越怀疑她是穿书了。
今天看到的女孩子无疑证实了这个想法,与小说里描写的无二的样貌,连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那分明就是高中时期的女主,覃昔。
原书里面,覃昔初中被霸凌了三年,本以为高中就好了,没想到霸凌她的人竟然花钱买进了这个学校,覃昔刚开始还是被霸凌的角色,后来想方设法加入了霸凌者队伍,成了霸凌团体的一员。
于鲸本来以为会有什么转折,陷于黑暗的人被黑暗同化不是于鲸喜欢看的剧情,所以她耐着性子看下去,希望能看到女主暗中帮助被欺辱的人,但是没有。
她一直看到后面女主一边当着霸凌团体中的一员,一边暗暗学习考上了好的大学之后与过去的黑暗告别,一步一步走到高位。
最后也只是在同学聚会对被她欺负过的人几句轻飘飘的道歉。在看到女主被原谅之后于鲸就弃文了,并且连夜发了一千字的小作文问候作者。
没想到正义的使者并没有得到回报,反而穿进了这本破书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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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鲸暗骂一声,连讲台上孜孜不倦传授知识的海中地老师都厌烦上了。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教地理,于鲸地理不太好,且厌烦着和她之前学过和没学一样的知识。
没意思,不想听,烦,想回家。
盯着黑板发了会呆,五十多页的课本被揪皱了一半,于鲸良心发现,放过了可怜的书,手移到桌子下面摸出魔方来玩。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可以回寝室休息了,庄芥非得拉着她去小卖部。
‘‘庄芥,你少吃一点不能活是吗?’’这句话于鲸是笑着说的,在昏黄的路灯下面,怎么看怎么阴森森的:‘‘你的小姐妹们呢?怎么不让她们陪你去。’’
庄芥装作没听见于鲸前面那一句,回答她后面的问题:‘‘要她们去做其他的事了,打水;占洗衣机,等会洗了澡要洗衣服的;床也要铺,我要她们去帮你也弄了,幸好我们在一层哎,不然有点麻烦……’’
‘‘这些我自己可以弄,以后不用别人帮。’’
到小卖部门口了,庄芥进去买东西,于鲸在门口等。
门口本来围了挺多人的,突然空出来一块,于鲸站在空地偏中心的位置有点突兀。
她在不会有大危险的地方等人的时候习惯放空,很多时候注意不到周围环境,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群女生推搡着一个小个子,她差点被撞到。
于鲸往旁边挪几步,领头的女生上下打量着她,表情有点不耐烦。
女生身边的人凑过去和她说了点什么,她这才收回了打量,看着于鲸的眼神还是带着点警告:‘‘别多管闲事。’’
“没这份好心,你随意。’’于鲸收回看着小个子怯懦的眼神,瞥到偏后面的人里鼻梁左边的红痣,移开了视线。
庄芥从小卖部出来,看到霸凌小团体,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倒是没多说什么。
‘‘荔枝味的。’’庄芥从兜里摸出一把糖给于鲸,在于鲸拒绝之前说:‘‘知道你晚上不吃东西了,留着明天吃。’’
本来是往寝室走的,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拉着于鲸走了回去,直接走到刚刚领头的女生面前:‘‘刘利华,’’庄芥指着于鲸,‘‘记住这张脸,以后要是她因为你们这群人中的任何一个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庄芥撂下那几句话走了,半路上问于鲸:‘‘鲸姐,怎么样,我刚刚帅不帅。’’
说实话,有点中二。于鲸没想好怎么回答,又不想昧着良心说话,想想打算干脆装作没听见。又觉得不太好,点点头违背自己的意愿:‘‘帅。’’
于鲸还算适应新高中的生活,但小学校多少有点不方便,一个寝室八个人只有一个卫生间,于鲸又不想去尽头没有隔间的大澡堂,等洗漱完已经是十一点多。
庄芥还避开巡逻查寝的老师在她们这边闹了好半天,等能睡觉已经很晚了。
床头位置有一个老式窗,于鲸睡不着,干脆打开小格窗透过栏杆和走廊,看外面模糊的天。
没有月亮,云也是朦朦胧胧的,树影疏落,婆婆娑娑。
于鲸知道这个鬼学校早上六点半就要起来跑操的时候是崩溃的。
天还不亮就要起床洗漱,然后赶往操场,一群闭着眼睛的人凭借本能往前冲。
黑漆漆的天,乌泱泱的人,要是再配上红色或绿色的灯光,绝对的阴间。
百鬼夜行。
庄芥听到这个形容的时候头都要笑掉,最后托着笑僵的脸,告诉于鲸可以跑几步放慢速度混进其他队伍,最后能找到自己班就行:‘‘鲸姐,不想办法偷懒可不像你。’’
‘‘刚来,不熟悉偷懒的流程。’’于鲸打了个哈欠,桌上还堆着没写完的作业:‘‘这鬼学校作业这么多,怎么写得完。麻烦把你的作业借我抄一下。’’
于鲸用笔点前桌的背。前桌转过身,头垂得很低,恨不得把自己缩在无形的龟壳里:‘‘这个下午自习就要交,有点多,你可不可以快点抄。’’
“好。’’于鲸答应了一声,随手把试卷放一边,转头问庄芥:‘‘你看食堂菜单了没,今天中午吃什么。’’
‘‘榨菜肉丝,粉丝,红烧茄子,包菜。’’
于鲸沉默一会,问庄芥:‘‘吃泡面吗?’’
“鲸姐,你不能吃泡面的,你上次吃红油爆椒半天内去了五次厕所,还……’’剩下的话淹没在于鲸危险的眼神下面,庄芥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我不说了,但是鲸姐,你真的不能吃泡面,你肠胃太弱了,这里还没有医务室。’’
‘‘算了,我去小卖部买点面包。’’于鲸抬手看一下手表:‘‘还有一分钟上课,你可以回你自己的教室了。’’
于鲸利用上课时间成功在午饭前把所有作业都抄完,打发走要陪她去小卖部放弃食堂的的庄芥,自己慢悠悠晃到了小卖部。
这个时间小卖部人不是很多,大部分人都在食堂。于鲸买完面包,出门就撞上了霸凌现场。
‘‘覃昔,你在干什么,没吃饭吗?’’那个叫李妍的女生双手抱臂站在小卖部门口,对着穿黑色T恤的女生吆来喝去,看不过眼踹了她一脚,女生揪着一个人,被揪着的人身上有很明显的伤痕。
听到李妍的不满,覃昔往那人脸上扇了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被打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所有人都避得远远的,于鲸也不打算多管闲事,咬着面包绕开她们走了。
时间还早,广播里放的歌有点吵,于鲸往她的秘密基地走。
这是她刚来的那天随意逛发现的,位于教学楼和老师家属宿舍楼的中间,一个露天楼梯的下面,挨着家属宿舍楼侧面,小小一块地方,很安静,在这里几乎能完全避开学校的广播。
于鲸往这放了几块砖,从正在施工的操场顺的,上面铺一层树叶,勉强能坐。
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脚步声响起,于鲸掀开眼皮,对上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是你?’’覃昔和于鲸对视了很久,不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已经有人了,她想享受一个人的时光,一时之间又找不到比这更安静的地方。
两难之地。
于鲸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她往旁边挪了挪:‘‘要过来坐吗?就是可能有点挤。’’
覃昔没拒绝。
二十来分钟,没有一个人说话。
于鲸倒是不觉得尴尬,她可以完全把旁边的人当作空气,只是那团空气存在感比较强,体温比较高。
于鲸顺的砖少,两人挨着坐的时候难免碰到,于鲸很快就避开了。但她记得那一瞬间传来的触感,鲜活,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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