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珊直奔佛堂,跪趴在院外,大声哭喊求救。不一会儿,君姑院子里的婢女婆子便围了不少过来。
灵珊一脸血污,一只眼被血迷住,另一只也只能半睁着,一身脏污,狼狈不已。她没有开口,周围人瞧她这副鼻青脸肿的模样,也大概猜出了些眉目。
婢女婆子叽叽喳喳地小声讨论起来。不知情的小婢女进府不久,不知柳玉儿脾性,这会子也从老人的嘴里听了个七七八八,恍然大悟地拉出长长的一声“哦——”。
院门口的动静,很快便惊动了屋内的君姑。君姑领着刘媪出来,刘媪上前一步将灵珊扶了起来,一脸心疼,“哎呦呦”了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灵珊是刘媪的远房侄女,关系虽远,但总还是算沾着些亲。
君姑也没避着人,直接当着周围一圈人问事情的来龙去脉。灵珊没有藏着掖着,直言柳玉儿因为生意上出了问题便要拿她撒气。
“咱们礼仪之家,竟还有苛待仆从的事情发生,说出去非得叫人笑掉大牙!”君姑震怒,“来人,把柳氏给我羁来!”
仆妇们是一体,听着这样的事,顿感唇亡齿寒,自然是同灵珊站在一边。既然得了女君的命令,这会子去拿人,一路走得那叫一个气势汹汹。
柳玉儿本就急火攻心,一阵发作之后,陡然消了浑身力气,正靠在床上喘息缓解。一阵吵闹声后,一群粗壮仆妇直接闯进了屋子。
刘媪小跑了两步,这才赶上来,先是环顾四周,一片狼藉,屋里的瓶罐碗碟碎了一地,当中那堆碎瓷片上还有不少尚未干涸的血迹。
她再一看,柳玉儿倒是逍遥得紧,正靠在床头歇息呢。刘媪的火蹭蹭往上冒。她竭力压制心中的厌恶:“柳娘子,女君请你过去一趟。”
说完,也不等柳玉儿回应,刘媪朝旁边仆妇使了个眼色,接着说:“老妇劝您省点子力气,莫要挣扎,待会儿要用力气的地儿可还多着呢!”
刘媪跟在君姑身边多年,对君姑的脾性极其了解。那日,君姑那日来兴师问罪,却悄无声息地离开。
那时候,刘媪便知道,君姑这是在等机会,打算好好惩治这个柳氏。柳氏也是个蠢的,自己送到了君姑的手里。今日她就算是不死,也得掉层皮。
柳玉儿被两个婆子架着来到了君姑所在的院子。
按理说,惩治新妇这类阴私事,都是应该找个偏僻的屋子,暗暗处置。君姑却不然,当着满院子的仆妇的面,便处置了起来。
“柳氏,你可知罪?”君姑的面相本就威严,脸型偏方,颧骨突出,现在板着脸,更显得严厉。
“不知玉儿犯了什么错,君姑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于我!”柳玉儿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连装都不装了。
她瞥见缩在一旁的灵珊,刚想站起来去扯,后面的仆妇一脚踹在她的膝窝,让她再度跪了下来。她一个眼刀甩到后面,嘴上虽没说什么,眼神却极其骇人。
“君姑莫不是听信了婢女的一面之词?她事儿没办好,我惩治一番有何过错?她的身契可是在我手里,就算是发卖,也是随我心意,不是吗?”
见君姑没有说话,柳玉儿的气势愈盛。
灵珊眼见自己又要落到柳玉儿手中,心知若不破釜沉舟,自己这条小命怕是都难保了,便硬着头皮跪在君姑面前:“灵珊还有事要报!望女君允准!”
刘媪见此,却是眼神一暗,伸手拉了拉灵珊,想制止她。
灵珊明白了刘媪的意思,却还是跟着女君进了内屋。她将柳玉儿问王二爷借钱,王二爷要求赵君然将他的舞女送进宫里的事儿说了个清楚。
君姑听完大怒:“这贱蹄子竟然还把君然牵扯进去了?那舞娘的身份底细,你们可清楚?要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
君姑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却根本不等灵珊回答,显然根本就不关心答案。她出身世家,嫁到赵家本就是低嫁,对于过去权利争斗、世家因小事而覆灭的案例了熟于心。
虽未调查过,但是直觉告诉她,那个舞娘不是个简单的,赵家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许是灵珊的信息太过震撼,君姑竟忘了跪在院子里的柳玉儿。柳玉儿许是命不该绝,不大会儿,刘媪便进来说:“公子归家,正往这边来呢!”
君姑捏紧了拳头,看向灵珊。灵珊脸上虽然脏污了些,但底子很好,是个可人的。
“灵珊,你可想当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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