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生第5章 人性（上）在线免费阅读

“阿婉！”周六清晨的鸡鸣被婷婷截断，阿婉还沉浸在睡梦中，忽然间被一声急促的喊声吵醒：“阿婉，别睡了，你那个婷婷又有情报要来通知你了。”爷爷手里的茶壶飘浮的缕缕白烟，钻进阿婉鼻腔，瞬间神清气爽。阿婉即刻起身，出于对婷婷的了解，这么早不睡懒觉如此着急的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重大新闻，她赶紧套上外套走出去。

“啥事啊？”

“诶，我邻居家的小儿子淹死了，刚刚他们一大群人在门口哭喊。我妈陪他们一起去了。”

“天呐，是那个叫小虎的？有五个姐姐那个小孩？你妈去干嘛？”

“是啊，我妈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跟小虎他妈挺好的。”

“小军师，你跟我家阿婉又在嘀咕啥呢？”阿婉的爷爷走出来，茶壶仍未离手。

“泉伯，小虎淹死了。”

“什么？是谁家小孩？在哪淹的？”

“我家隔壁邻居的，在水库。”

“我去看看，你跟阿婉待家里，别乱去。”爷爷赶紧进屋放下茶壶，穿上长袖衬衫，跟奶耳语几句后便骑上单车出发了。

“阿婉，我待在你家吧，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怕。”婷婷拽着阿婉的衣袖，生怕自己被拒之门外。

“走，我奶快煮好粥了。待会一起吃。”

“你们俩在家待着，我去买点油条杂咸，给你们下粥吃。”奶奶解下围裙，继续说道：“婷婷啊，你今天就在家里陪阿婉，午饭在这吃阿。”婷婷点点头。

“泉伯。”围观人群里有人跟阿婉爷爷打招呼，递上一根烟并点上。

“什么情况？”

“竹头家的小孩，昨晚跟三个村里的小伙伴来这边玩水，落水了，那三伙伴回去不敢说，骗竹头说他儿子在他们家过夜，等到白天竹头去他们家里找，那三小孩才说真话。唉......”

“现在还没找到那小孩吗？”

“没有，有个老伯说看到水库角边水面上有飘着衣服，但是他们到现在还找不到人。”

“水库那边能联系他们帮忙吗？报警没有？”

“那边联系不上，估计还没上班。报警了，警察还没到。”

“走，我们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爷爷掐断手里的香烟，扔地上踩灭并踢进水坑里，挤进人群。

“在那边！浮起来了！”人群中一声呼喊，众人顺着其手势指向的地方望去，只见水面上飘着一件鲜艳的红色外套，被人面朝下的裸体紧紧抓着。

“啊啊啊.......”人群中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夹杂着无数惊叹声。

“快，找竹竿！”阿婉爷卷起裤腿，赤脚踩进泥泞的坝堤，趟过没膝的水流，慢慢靠近。

“天呐，都飘起来了，救不了了……”围观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道。旁边的人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说道：“家里五个女儿，好不容易有了这男娃给他养的白白胖胖的，太可惜了。我见过几次，肉嘟嘟的特别可爱。唉......”

“这才几岁啊，这家长也是马虎，这么小的孩子一整夜没回家都不担心。”

“刚上一年级，就是说啊......”

众人把尸体捞上来后，确认就是竹头家的小虎，小虎妈当场就哭晕了，被紧急送去了当地的医院，竹头无力的瘫坐在草地上发愣。“竹头，派出所那边要你们家属过去一趟。”村长走过来说道。

“竹头我们跟你一起去，来......”阿婉爷他们扶起竹头，一起坐上了警车。

来到派出所，另外三个孩子的家长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其中一个挎着公文包，梳着油头的中年男性主动上前握住竹头的手说道：“哎哟，你说我在外面做生意，没想到家里会发生这种事情，我那个兔崽子已经被我揍一顿了，千不该万不该说谎，他其实自己就是怕的要命，还是个孩子，不是故意隐瞒的。”

“行了，别说了。你们都进来吧。”一名较年长的民警打断男人，把所有人带去一间会议室，继续说道：“这个事故呢，判定为意外，至于这三个小孩隐瞒你家儿子落水导致错过了救援时间，在法律上来说，也没办法去定他们罪。所以现在呢，我们主要还是一个调解协商为主，你看看你有什么想法，可以适当要求赔偿。”警员话音刚落，对方家属中有一个妇女突然情绪激动起来，“这根本不关我家孩子的事呀，又不是我家孩子把他儿子推下去的，还要协商什么？钱我是一分都不会出的。”

“哎，你先别激动啊，人家孩子刚没了，说什么呢……”油头男人说道，“要求赔偿没问题，不过人家大姐说的也确实在理，我们孩子其实也无辜，经历了这事，也都被吓坏了。”他瞥了一眼警员，对着竹头继续说道：“唉，不过毕竟出了人命，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做到，绝对帮忙到底。”

“别扯了，刚问过你们家三孩子，他们承认就是一起合谋撒谎的，说是不管溺亡小孩家长问哪一家，都统一口径，说在自己家。无辜？回去问问你们家孩子吧。”年轻警员显然被他们的发言震怒到了，旁边的老警员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再继续说下去了。

竹头还没从悲伤中缓过劲来，阿婉爷看着竹头欲哭无泪的表情，对着民警说道：“同志，你看他现在神志都不清了，哪里有心思谈论这些，到时候他跟他老婆恢复情绪了，我们再来谈，你看可以吧？”

“行，那到时候再一起约过来，今天先这样，你们回去吧。”众人一同离开了派出所。

“哎，你们把你家孩子出事那天穿的衣服都带来，我一起拿去山上埋了。”其中有位年长者叫住了另外两个孩子的家长说道。

“要干嘛？”

“害，把这三孩子的衣服埋山里，那死掉的小孩就不会来纠缠他们，会以为那衣服就是他们，就会一直待在大山里不乱跑了。毕竟这三小孩是他死之前见过的最后人。”

“还有这种说法？我待会给您送去。”

“别搞这些迷信啦，回去筹钱吧，他肯定会乘这个机会，狠敲一笔。”

“凭什么，我们家孩子又没杀人，凭什么要赔钱。”

“行了行了，人家还没走远呢，说话小声点，叔，你家在哪啊，待会我给您把衣服送过去。别看我年轻，我们做生意的最敬畏的就是神佛鬼怪之类的了。”油头男笑眯眯的说道。

“你们都要拿来，别到时缠上一个，连累另外的孩子就不好了。”

“行行行，没错。”大伙纷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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