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一边敲着铜锣一边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此时的秦州城已经陷入了夜色当中,明天是锦华节,打更人也不愿意多待,他走到秦州巡检司外面便止住了脚步,这再深入便是要命的差事了。
在大周,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无一不知道巡检司的名头,说上一句畏之如虎也不为过。
巡检司便是皇权直属,天子亲授,独立于官场之外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除了江南临安府以外,别地的巡检司都没有单独的名号,但是其恐怖程度却丝毫不减,巡检司有九府一堂,大周九州九巡检,坐中镇魔堂。
巡检司设司主一人,指挥使三人,余下皆为巡检司卫,而镇魔堂却是皇帝直属,常人不得窥探之地,只知道镇魔堂主为左相袁青侯,剩下的便鲜有消息流出。
不过这天下一直有个小道消息,那就是镇魔堂主与那右相韩绪不对付。
秦州巡检司府内,穿着皂黑色常服的郑楚言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巡检司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但是眼底的一抹阴狠却总是隐藏不住,像是毒蛇在暗处时总会伸出自己的蛇信子一样。
“韩相可是要我巡检司出手?”
“回禀大人的话,正是,韩相让我们出手试探秦王和道门的底线。”
巡检司卫将头埋得极低,他不敢抬头去看面前的郑楚言,大周天下九州,一州一巡检,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都不是轻易相与之辈,若是常人早就被这浑水一般的官场倾轧的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砰,砰,砰。”
郑楚言的手指敲在黄花梨木的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来,在安静的巡检司大厅内回荡。
“那按照他说的去办吧。”
巡检司卫口中刚刚说出遵命二字,还没有来得及起身离开,却听见一句让他亡魂大冒的话。
“不过他韩相真把自己当天子了啊。”
郑楚言冷厉的声音于堂上传来,在此时的巡检司卫听来却如同催命的毒药一般,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听了,可是要命的!
他惊慌之下抬头看见了郑楚言的脸,郑楚言的脸很消瘦,眼窝深陷,鼻梁高挺。
“让你抬头了吗?”
“属下,属下…………”
跪在地上的巡检司卫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完整,他将自己的头埋在地上,使劲地磕起来,流出的鲜血很快让地面殷红一片。
“好了,你不用再磕了,显得我郑楚言是个杀人魔王一般。”
“下去吧。”
听见这话的巡检司卫如蒙大赦,谢恩过后赶紧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背后传来咳嗽的声音,但是他已经不敢回头去看了,巡检司每年因为郑楚言喜怒无常而死的人可不在少数。
“咳咳咳。”
郑楚言用手帕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殷红的鲜血打湿了洁白的绢巾,像是雪天里的朵朵梅花。
翌日冷夜,银月巡天,光华大作,正是锦华节,全城欢呼庆祝之际。
此时的秦州道观面前已经围满了人,众人围在一起观看着道门的烟花大会,每年的锦华节道门都会放烟花,
“啪啪啪,咻咻咻。”
随着火药独有的味道弥散开来,穿着新衣的小孩子举着红灯笼撒欢似地奔跑,“放烟花咯!”
“锦华春景花日浓,月上亭梢舞东风。”
孩子们唱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学来的诗句流窜在大街小巷当中,脸上欢乐的神情也感染了不少人。
锦华节是每年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
这是从前楚传下来的节日,前朝虽然已经覆灭了但是一些古旧的日子却保留了下来,就像是一些忘不了过去的老人一般。
“许临安,烟花好看吗?”
姜安宁戴着帽檐周围有黑色面纱的斗笠兴奋异常,她拉着许临安的手,兴奋地指着天上朵朵绽开的烟花问道。
此时的许临安正在出神,他在西北边州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景象,漫天的烟花像是细细的碎钻一般点亮了整片天空。
“许临安!”
许久没有听见许临安的回答,姜安宁嘟起嘴唇来,语气中有些小小的气愤,她拉住已经洗得有些发白的衣服使劲扯了扯。
“怎么了?”
许临安一回头正好看见站在自己几步远的姜安宁,在万千灯火的辉映下,她撅起了嘴唇,脸上带着闷闷不乐的神色,斗笠上的黑纱被归拢到两侧,丝丝长发错落于光洁的额头前。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问你烟花好看吗?”
姜安宁走到许临安的身边,和他一起并肩站立望着天空,在常人看来璀璨无比的夜空,在她的眼中也不过是些炫目的光点而已。
“不好看。”
许临安说出这句话后,连自己都笑了起来,姜安宁听了后也捂住自己的嘴唇轻轻笑了起来,只是她的笑容却越发苦涩。
“许临安,谢谢你。”
姜安宁的声音很轻,像是老者给许临安描述江南春景中时讲到的夜风一般。
“我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盲人的眼神中也有感情吗,世界对于她们永远都是黑色混沌的吗?
姜安宁不知道,起码她现在不知道。
“许临安,我想去道观里看看,”姜安宁的语气中有些期待,她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出秦王府,也是最后一次了。
秦王不会允许一个身体残缺之人背负他的血脉,她姜安宁呐,甚至连一个周姓都不配有。
“可是今天已经不能……”许临安看着姜安宁的的眼睛闭上了嘴巴,嘴唇微动,许临安最终还是没有想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那就走吧,郡主。”
“叫我安宁。”
许临安给姜安宁讲完了自己的故事,也听完了她的故事。
什么天生贵胄,什么皇室子弟,什么秦王郡主,只是一个悲哀的名号而已。
周代可从来没有承认过姜安宁,在他看来,天生残缺的姜安宁甚至连继承大周帝姓,联姻的资格都没有。
我的天地很小,小到只有那一方小小鱼池,一片小小天空,和一个孤孤单单的自己。
管家是姜安宁见面次数最多的人,也许站在台前的哥哥周无许才是秦王唯一的子嗣。
她姜安宁只是一个意外,和她的娘亲一样,姜家当为王室宗亲,凡是大周王室者必与姜氏联姻。
庶出,便是最大的悲哀。
道门分部被称为观,道观的主要核心便是诵经的建堂,剩下的多是花园楼台,
秦州的观叫做青萍观,取青萍扶摇之意。
凡是道门弟子皆为练气一道,轮回周天,气感自生,以天地为依靠,讲究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与当初剑宗的剑法通神,一剑破万法,产生了根本上的矛盾。
锦华节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道门门徒都要为老祖诵经,是不纳客入观的,但是许临安架不住姜安宁的哀求,还是带着她偷偷潜入了进来。
“等会别说话,安静一点。”
许临安拉着姜安宁的手脚步放得很轻,同时压低声音对她说道。
或许是自恃为天下第一宗门,道门的防御力量很是懈怠,许临安一路上连一个道门弟子都没有看见。
“我想去听诵经。”
姜安宁轻声在许临安耳边说道,细细的发丝让他脖间有些发痒。
“等……”
许临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外面便传来怒骂声,车马嘶鸣声。
“什么人!?”
“聒噪!”
郑楚言从秦州巡检司的马车上走了下来,望着地上的血迹,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
旁边的巡检司卫看见后,脸上露出谄媚的神色,立刻将自己的外袍铺在地上,遮住了殷红的血迹。
看着面前的血迹被遮住,郑楚言的眉头舒展了一些,黑布白底的官靴落在衣服上,似乎有些不如意,郑楚言轻轻碾了碾自己脚下的土地。
“走吧,秦世子,去见见紫云。”
至于门边的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走了进去。
被称为秦世子的少年穿着青色的仿道袍,面色惋惜地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两个道童,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来之前周代已经给他讲得很清楚了,不要落下什么把柄给郑楚言,巡检司就是一条滴着腥臭涎水的野狗,见人就咬。
周无许带着秦王亲卫踏着鲜血走了进去,刚才庆祝的人群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了,郑楚言的名头在秦州地界可是实打实的用鲜血浇灌出来的。
在秦州地界广泛流传的一句话就是宁进阎王殿不进巡检司,宁见阎王爷不见郑楚言。
“八臂通神弩准备好了吗?”
细密的脚步从墙的另一边穿来,许临安赶紧捂住了姜安宁的嘴巴,“嘘”
姜安宁却在听见八臂通神弩的一瞬间,瞳孔猛然张大,。
“大人?”
郑楚言走在队伍的中间,背着双手,消瘦的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容。
“老鼠而已不必在意,走。”
郑楚言的余光望见了天上的月亮,很美,但是很快就要破灭了。
“秦世子,早就听闻你好儒家经义,吟诗作对,不知道今夜的月色,是否值得秦世子为我们赋诗一首?”
“哈哈哈。”
郑楚言的笑声随着脚步声远去,此时的月亮已经被乌云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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