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打算三人前去,临行前冷月找到林原正想请他帮忙照顾倾晓,无奈这事不知怎么的传到村长那,考虑冷月先前已经因为天河村受伤,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一个更熟悉路况的人陪着前去。林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论身手他可能还不及另外几人,但是他更加沉稳,对周围环境的洞悉能力也更强,也与他们之间更加熟稔,最后冷月不得不点头答应,林原也把他拜托的事,交代了其他人。
“还得麻烦林兄一次了。”
“千万别这么说,冷兄也是为了天河村。河神保护我天河村多年,如今河神可能有难,我天河村子民定不会袖手旁观。”
“那就有劳林兄带路了。”
“客气,请。”
一行四个人再次进了山,直奔着水潭而去。虽然因为大雪的缘故,路况不是很好,但是昨天已经走过一次,几个人也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水潭的水面上结着一层厚厚的冰,但是天河的水却没有断流,冷月目测了下,这冰层大致有十公分。冰上站立几个人并没有什么问题,考虑安全问题,只有冷月和林原下去,冷霜和冷血在边上,时刻注意周围的变化,以防万一被哪个妖物给偷袭了。
冷月往深处瞧,冰下漆黑一片,深不可测。如果说河神就在水潭底下,那么这层冰可能就是禁锢河神的元凶。再细想,冷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天河村的水流并没有断,如果仅是因为一层十公分的冰就禁锢住河神,那也太过简单了。
他抬头看了看背后的岩壁,一条条冰晶挂在上头,还有一层薄但不够透明的冰墙,再看看另一边,一黑一白,岩壁仿佛隔绝了另一个世界,那一头是怎样的风景呢?要不是有要紧的事,冷月还真想到顶上去看一看。
冷月和林原离开冰面,不管是什么,都得先打开冰面,于是他与冷霜、冷血一起施展火术,将冰面融化,还把岩壁上的冰也融化了一段。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这水潭的水确实来自岩壁之上,验证了林原否定此处是源头的想法,只是现在没空去确定什么源头了,他们的目标只是眼前的水潭。
只是这岩壁上下来的水似乎并不是很多,更多的好像从几个岩洞口流出,因为冰被融化,冷月听到了里头的水声。刚刚冷月就怀疑,水是岩壁之上来的,但是流到水潭的方式略有不同,大多的水是从岩壁里的洞穴流出,可能水潭底还有出水口。
水潭之上的出水口,水量也不是很多,天河的水量却十分充足,再根据水潭面结冰现象,冷月猜想大的出水口应该在底下。他有个大胆的想法,但是要验证这个想法,就得下到水下去,这无疑是个危险的做法。当他提出时,被冷霜一口否决。
“常人如何禁得住这彻骨的冷?”
其实冷月已经在准备入水,对于冷霜的否决理由,他也是直接反驳说:“我生就不是常人。”
冷霜见他心意已决,又不想他涉险,情急之下说出一句:“可你是伤员”。话一出口,冷霜便觉得不妥。作为一个除妖师,冷霜知晓他时刻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又岂会在意一点小伤。
“我与冷兄同去。”
林原自知劝无可劝,也不能让气氛如此僵持着,于是他站了出来,表示要一同下水。但是冷月拒绝了他的请求,并不是因为他要逞英雄一人下水,而是考虑再三之后,选择了与冷血一起下水,更为合适。
冷血发出极不情愿的声音,动作上却没有半点含糊。
“林兄对这一带最为熟悉,就请林兄在此为我与师弟支援。”
林原本想拒绝,话未出口,他已经意识到冷月如此选择的原因,毕竟自己不懂法术,一身武艺,面对妖物还是有些吃亏。他只得点头答应,交待几句,希望他们不要太过勉强,冷月与冷血皆应允了。
两个人脱下衣服,林原看了眼两人才发现,原来不是只有自己才强身,就是他们这般拥有灵力之人,体魄也未必比自己弱。这时他才想起来,曾经仅是比试武力,自己也是输给冷月的。更何况他们二人在脱下衣服之后,并没有冷的感觉,想起冷血说过,他们也可以使用法术御寒,只是一般情况不会如此做,毕竟长时间使用法术,体力消耗很大。
“要是我会法术就好了。”
林原不是一两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这样的想法让他感觉羞愧。毕竟对于他们这样没有灵力不懂法术之人,能有体术护身,应该为之荣幸,可是他却不止一次觉得懂体术不如会法术。
两个人都没有犹豫就跳进了水潭,还不忘跟他们表示安全。冷月和冷血互相打了声招呼,屏住一口气,便往水底下潜。冷霜担忧的看着他们消失在幽暗的水底,事到如今她依然无法理解冷月为了一个初次见面女子的一个梦,两次入险境,仿佛就是为了证明她的梦一般。冷霜甚至在心里怒想,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自己必定不会放过她。
“冷霜姑娘,我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冷霜因为林原的话回过神来,只是回答一句:“此次我们无需结界,只需注意,别给沙妖或是其他妖物有可趁之机。”
“明白。”
林原拿上武器,转身往林子里走去,很快就扛了一些木头回来。冷霜注意到他时,他正搭好了木头,准备生火,还担心木头能不能点着火。冷霜过去一把拉住他,正准备说他这是引火烧身的愚蠢行为时,想到此时身子感觉到的寒冷,冷霜松开了他。
她清楚知道,就算自己是除妖师,这样的天气下,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很可能妖物来袭时,自己就会因为冻僵而无法御敌。林原看似并非需要火源来取暖,明显对方这是考虑到了自己。再看林原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做愚蠢的事,一脸羞愧,将搭好的木头踢散时,冷霜也能感觉到他的自责与不甘。
“一会冷月和冷血上来,必定浑身湿透,这妖风还不得吹得他们瑟瑟发抖?就有劳林大哥将火先升起来,我也好给他们的衣服先烘烤着,等他们回来穿上,才暖和。”
冷霜将木头搭上,这样的举动让林原更加羞愧,低着头没有帮忙。
“冷霜姑娘不必为我的愚蠢找借口。我真是蠢到家,如此做法,连猛兽都知道这里有人。”
冷霜装作没听到的模样,一副自顾自的忙活和自言自语起来。
“这木头也不知道能不能点得起火来,估计点着火,也是浓烟滚滚,呵呵,倒也不会,这小火堆哪能有那般浓烈的烟雾?只要有这宝物,这点烟还不得被我悉数全收了?下次还能对付敌人用。那,就麻烦林大哥了。”
冷霜的笑容就像寒冬的暖阳,融化了他内心的冰霜,真是一个名不副实的女子。冷霜再一声“林大哥”,林原才回过神来。他把脸别开,久久不敢再看她的脸。
林原按照她的要求,再她的法术协助下,终于将火升了起来,并把其他木头放置在边上烘烤。他看着从木头上散发出的浓烟,都朝着一个方向流动。果然,火上那一点点的烟都被她的葫芦给吸了进去,再次让林原在意。他的表情沉了下来,那好不容易踢出去的不甘之心再次杂乱的跳动起来。
“为什么我没有灵力?为什么我不会法术?”等等,诸如此类的疑问,充满心头,让他心有不甘。他握紧拳头,似乎在跟自己说:不择手段也要学法术,哪怕自己没有天赋,哪怕自己没有灵力。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那暗黑的思想,埋下头自责,自责的同时还是不甘心。
冷霜看他盯着自己的葫芦,还有紧握的拳头,猜到他在为自己无法学习法术的事不甘心。冷霜没有拆穿,对于林原无法学习法术的事,她只是有几个猜测理由,却无法肯定,担心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天河村是不归法盟管辖的村子,所以被称作孤村,村子里并不崇尚学法,而且以前陪师父来的时候,冷霜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学习法术,是对天石最大的亵渎,他们不排斥除妖师,却排斥村里的人学习法术。也有一说的是,他们都没有学习法术成为除妖师的可能,这是因为他们已经拥有了天石,贪心只会给村子带来灭亡。
师父也曾经说过,天河村有着他们不为人知的过去,有些事外人不好多嘴。反正有天石在,还有传说中的河神守护着天河村,他们在此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外界的纷纷扰扰与他们皆无关紧要,又何必多添事端,扰了这安安稳稳的日子。
谁又能想到,如今天河村面临着如此大的挑战,虽然天石还在,躲在村中也不用担心妖物。要解决的,不过就是这下个不停的大雪。目前,尚且还没弄清原因,冷霜也只能等待冷月和冷血的调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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