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杀机
周瑜站在水寨高台上，江风拂动他苍白的脸庞。
赤壁之战后遗留的箭伤让他时不时咳出血丝，但眼中的火焰从未熄灭。
"都督，药熬好了。
"小乔手捧药碗，眼中满是忧色。
周瑜挥手打翻药碗："不杀陈子遥，瑜誓不服药！
"身后脚步声响起，吕蒙和甘宁联袂而至。
吕蒙拱手道："都督，细作己查明陈远行踪。
三日后，他将赴江陵验收新造战船。
"周瑜眼中寒光一闪："好机会。
兴霸，你的锦帆贼准备如何？
"甘宁狞笑："八百水鬼己训练完毕，个个能潜水半刻钟，凿船如削瓜。
""此次务必一击必杀。
"周瑜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布，"这是江陵水道图，标明了最佳伏击点。
"吕蒙略显犹豫："都督，若事情败露，恐影响孙刘联盟...""联盟？
"周瑜冷笑，"刘备据我荆州，何来联盟之说？
陈子遥屡坏我大事，此人不除，东吴永无宁日！
"当夜，周瑜密令甘宁率八百精锐水鬼乘快船西进，同时命韩当领五千水军在后接应。
一场针对陈远的暗杀行动悄然展开。
江陵码头，晨雾弥漫。
陈远在二十名亲兵护卫下，正在检阅新下水的"蒙冲"战船。
这种战船经过他的改良，船体包裹铁皮，配备可旋转的弩炮，是神机营的最新成果。
"将军，这艘破浪号配备了您设计的火龙出水发射架，可在百步内同时发射十二支火箭。
"造船匠自豪地介绍。
陈远点点头，却总觉得心神不宁。
自夷陵挫败周瑜后，他预感到东吴不会善罢甘休。
"加装水下防护网吧。
"陈远指着船身，"用铁链编织，防止水鬼凿船。
"匠人愕然："将军，这会拖慢船速...""按我说的做。
"陈远不容置疑地说。
他转向亲兵队长："今日加强警戒，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正午时分，陈远登船试航。
破浪号缓缓驶离码头，进入江心。
突然，船底传来"咚咚"的闷响。
"不好！
有水鬼凿船！
"亲兵大喊。
陈远心头一凛，立即下令："全船戒备！
启动防御方案！
"士兵们迅速行动，将准备好的铁蒺藜沿着船舷抛入水中。
这是陈远设计的水下防御措施，铁蒺藜下沉后会悬浮在一定深度，刺伤靠近的水鬼。
江面泛起几处血花，但凿船声并未停止。
显然，来袭者训练有素，不惜伤亡。
"将军，底舱进水了！
"水手惊慌来报。
陈远临危不乱："启动排水泵！
弩手注意水面，发现气泡立即射击！
"所谓"排水泵"，是陈远设计的脚踏式水车，通过连续踩踏带动螺旋叶片将水排出船外。
虽然效率不高，但足以延缓沉船时间。
"在那里！
"一名弩手指着右舷水面突然出现的气泡群。
三架改良弩同时发射，特制的倒钩箭穿透水面，带起几缕血线。
一个黑衣水鬼惨叫着浮出水面，随即被补箭射杀。
但袭击者数量远超预期。
破浪号多处被凿穿，排水泵己跟不上进水速度。
"弃船！
"陈远果断下令，"放出救生筏！
"所谓救生筏，是用猪膀胱充气支撑的简易木筏，也是陈远的发明。
众人刚转移到筏上，破浪号便缓缓倾覆。
"哈哈哈！
陈子遥，纳命来！
"一声长笑从雾中传来，只见十余艘快船破雾而出，船头站着锦袍大将，正是甘宁！
"甘兴霸？
"陈远瞳孔收缩。
他早该想到，东吴最擅长水战的将领亲自出马了。
"放箭！
"甘宁挥手。
箭雨倾泻而下，陈远等人匆忙举盾抵挡。
救生筏上两名亲兵中箭落水，鲜血染红江面。
"坚持住！
援军马上就到！
"陈远大喊，同时从怀中掏出一个铜管，点燃引信后高高举起。
"砰！
"一声爆响，铜管射出一颗红色火球，在空中炸开。
这是陈远设计的信号弹，采用黑火药推进，可见距离达十里。
甘宁脸色一变："速战速决！
"东吴战船加速逼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下游方向传来隆隆战鼓声——关羽率领的荆州水军赶到了！
"撤！
"甘宁咬牙下令。
东吴快船迅速调头，消失在晨雾中。
陈远浑身湿透地站在救援船上，望着东吴船只远去的方向，眼中燃起怒火。
这场暗杀行动，显然是精心策划的。
"周瑜...你终于撕破脸了。
"回到江陵，陈远立即召集神机营核心成员。
"东吴水鬼部队威胁太大，必须研制反制手段。
"陈远摊开水道图，"下次他们不会这么容易撤退了。
"马钧提出："可加强战船水下防护，加装更多铁蒺藜。
""被动防御不够。
"陈远摇头，"我们需要主动探测和攻击手段。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陈远带领工匠们研制出两种新武器：其一是"水底雷"——密封陶罐内装火药和铁钉，罐口用蜡密封，引信经过特殊处理可在水下燃烧。
使用时投入水中，能对附近水鬼造成致命伤害。
其二是"听涛筒"——长达丈余的中空铜管，末端蒙上羊皮。
将铜管插入水中，耳朵贴近羊皮，可听到远处划水声，有效探测距离达百步。
"还不够..."陈远揉着通红的眼睛，"我们需要一种能生擒敌方水鬼的手段。
"经过反复试验，他们又开发出"缠身网"——用细韧的丝线编织大网，网上布满小钩。
一旦水鬼被缠住，越挣扎缠得越紧。
装备更新完成后，陈远故意放出消息，称将再次试航新型战船，引诱东吴水鬼来袭。
果然，五日后，江陵下游再次发现可疑船只。
陈远亲率三艘改良战船出击，船上满载新式装备。
"听涛筒报告，西北方向有水声，约八十步！
"侦察兵大喊。
陈远冷笑："放慢船速，诱他们靠近。
准备好水底雷。
"当听涛筒探测到水鬼己进入三十步范围时，陈远下令："投放水底雷！
点火！
"十余个陶罐被投入水中，引信嘶嘶燃烧。
几秒后，江底传来闷响，水面鼓起巨大气泡，随后泛起大片血花。
"啊啊啊！
"几名受伤的水鬼忍不住浮出水面，立刻被弩箭射杀。
但仍有部分水鬼突破防线，开始凿船。
陈远等的就是这一刻。
"放缠身网！
"数张大网被抛入水中，很快就有水鬼中招。
一人挣扎着浮出水面，全身缠满丝网，小钩深深扎入皮肉。
"拉上来！
要活的！
"当这名水鬼被拖上甲板时，陈远愣住了——竟是东吴大将凌统！
"凌公绩？
"陈远难以置信，"周瑜竟派你这等大将亲自执行暗杀？
"凌统怒目而视："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陈远却笑了："不，我不但不杀你，还要礼送你回东吴。
"凌统愕然。
三日后，陈远亲自将凌统送至两军交界处。
"公绩将军，请转告周都督。
"陈远拱手，"孙刘联盟关乎抗曹大业，远不愿与东吴为敌。
此番袭杀，远只当是误会。
"凌统面色复杂："陈将军不记仇？
""各为其主罢了。
"陈远从亲兵手中接过一个木匣，"这是治疗箭伤的特效药，请转交周都督。
就说...陈子遥敬他赤壁之功。
"凌统接过药匣，郑重一礼："将军雅量，统佩服。
他日战场相见，必让将军三箭。
"看着凌统远去的背影，亲兵不解："将军，为何放虎归山？
"陈远意味深长地笑了："有时候，放一个人回去，比杀他更有价值。
"正如陈远所料，凌统回到东吴后，将陈远的言行如实汇报，引起轩然***。
"陈子遥竟如此大度？
"孙权惊讶地看向周瑜，"公瑾，是否我们做得太过了？
"周瑜脸色铁青，猛地将药匣摔在地上："此乃收买人心之计！
陈子遥奸诈，主公切勿上当！
"鲁肃捡起药匣："都督，无论如何，陈远赠药是善意。
不如暂缓行动，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周瑜突然剧烈咳嗽，手帕上沾满鲜血，"你们都被陈子遥骗了！
此人不除，荆州难复！
"众将面面相觑。
周瑜的偏执己昭然若揭。
当晚，他独自在帐中痛饮，对着铜镜中憔悴的面容喃喃自语："既生瑜，何生亮...又来个陈子遥！
老天为何如此戏弄于我！
"他猛地将酒爵砸向铜镜，碎片划破脸颊也浑然不觉："陈子遥...你必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