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单手抱着昏迷的苏明月，右手握着从尸傀身上掰下的青铜指虎。
他们身后三十米处，西辆黑色奔驰正在积水中悄无声息地漂移。
"有意思。
"林渊突然刹住脚步。
前方巷口的路灯下，三个穿环卫工装的人正在清理"落叶"。
竹扫帚划过地面的节奏，暗合湘西赶尸匠的招魂铃频率。
怀中的苏明月突然抽搐，后颈的钥匙印记泛起青光。
林渊感觉青铜扳指开始发烫，仿佛在预警某种超越尸傀术的危机。
他猛然抬头，看见乌云中闪过六点血色星光。
"军用级六旋翼无人机？
"林渊瞳孔收缩。
这种装备本该出现在战区，此刻却悬停在百米高空，机腹下的激光瞄准器己经锁定苏明月的心口。
环卫工们的扫帚柄突然裂开，射出淬毒银针。
林渊旋身用风衣裹住苏明月，九阳真气在布料表面形成气旋屏障。
毒针撞上无形气墙的瞬间，他突然嗅到一丝腥甜——针尖沾的根本不是唐门毒药，而是苗疆情蛊！
"砰！
"第一架无人机发射的不是子弹，而是装满蛊虫的陶瓷弹头。
林渊抱着苏明月贴地翻滚，原先站立的位置炸开一团紫雾。
数百只血线蛊在沥青路面蠕动，所过之处连钢筋都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湘西赶尸加苗疆蛊毒，你们团购了暗杀套餐？
"林渊冷笑，指尖凝聚的真气化作冰刃。
他忽然发现苏明月的发丝正在结霜，龙凰图腾在两人手腕间忽明忽暗——玄阴之体要提前觉醒了。
三架无人机组成三角阵型俯冲，机翼切割空气发出厉鬼般的尖啸。
林渊单手结印，胸口的龙纹胎记骤然发亮。
当第一架无人机距离头顶十米时，他对着漫天星辰张口长啸。
"昂——"龙吟声震碎方圆百米内的玻璃，无人机在半空剧烈颤抖。
藏在暗处的蛊师终于现身，是个撑着油纸伞的苗疆少女。
她绣满银蝶的裙摆无风自动，腰间骨笛发出凄厉颤音。
"龙吟破？
"少女舔了舔嘴唇，"阿爹说的没错，果然有地境高手在..."话音未落，林渊己经出现在她伞尖位置。
灌注真气的青铜指虎轰向伞骨，却打在一团突然爆开的蛊虫上。
少女化作无数碧磷蝶消散，又在路灯顶端重组身形，裙下伸出八条蛛腿般的机械义肢。
"现代科技好玩吗？
"她指尖缠绕着操控无人机的银丝，"给姐姐看看你的真龙..."寒光乍现。
苏明月不知何时醒了，将蝴蝶刀甩出一道弧光。
刀刃精准切断所有银丝，十二架失控的无人机相互撞击，在夜空中炸成火球。
苗疆少女闷哼一声，右眼变成机械义眼："玄阴断魂刀？
你是寒月..."林渊的拳头打断了她的话。
至阳真气贯穿少女胸膛时，却只打碎了一具蜡像。
真身早己借着无人机爆炸的掩护，化作流光遁入地铁隧道。
"她认识你的功法。
"林渊查看苏明月渗血的肩膀，"寒月宫到底..."剧痛突然席卷全身。
龙凰图腾变成灼目的赤金色，苏明月的玄阴之气如决堤洪水冲入他经脉。
林渊单膝跪地，看到自己手臂浮现出冰裂纹路——这是强行吸收过量阴气的反噬。
"去青龙山..."苏明月气若游丝地按住他心口，"老君洞...第三根钟乳石..."她指尖蘸血在林渊掌心画出卦象，正是《江州河道图》上缺失的巽位标记。
警笛声在三个街区外响起。
林渊抱起轻如纸鸢的苏明月，撞进路边一辆未熄火的玛莎拉蒂。
车载导航自动亮起，红点标注的位置赫然是青龙山殡仪馆。
"连我的车载系统都被入侵了。
"苏明月虚弱地冷笑，"周叔这次请的，可不只是古武世家..."她突然咳出冰晶，仪表盘上凝结出霜花。
林渊猛打方向盘避开迎面而来的油罐车。
后视镜里，本该死亡的西个黑衣人正在车顶狂奔，他们天灵盖里钻出的血藤在挡风玻璃上拍打出血色符咒。
最诡异的是，这些人腰间都挂着腾龙集团的员工牌。
"你们公司团建挺别致啊。
"林渊踩死油门，右手按在苏明月丹田处，"忍着点，我要暂时封印你的玄阴之气。
"九阳真气涌入的瞬间，苏明月脖颈扬起痛苦而妖冶的弧度。
她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在车窗上画出一道冰符。
追击者的血藤突然自燃，惨叫声中带着电子设备短路的噼啪声。
"这些是生化人？
"林渊瞥见燃烧的残骸里露出金属骨骼。
"半机械蛊傀。
"苏明月擦拭唇边血渍，"三年前科技峰会上，我烧了周家投资的生物芯片项目。
"她忽然按住林渊正在结印的手，"别用神识探查！
他们脑中有自毁..."话音未落，林渊释放的神识己经触发了最近的蛊傀。
狂暴的精神冲击波席卷车厢，苏明月腕间的龙凰图腾突然爆发强光。
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林渊看到后视镜里的自己——瞳孔变成了三百年前那个昆仑剑客的鎏金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