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宣布重新开始时,窗外正在下雪。我看着那满天的雪花,想起第一世,
顾辰泽在红梅树下对我说“姑娘,救命之恩,必定以身相许。”多可笑啊。九十九次的轮回,
九十九次的惨死。这第一百次,我要走出不一样的路来。1.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
我没有怜惜,只有烦躁。他就是顾辰泽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柳如烟。“果然,
狐媚子是天生的。”“凌姐姐,你怎能这样说我,我也是诗书人家出身的……”我冷笑一声,
相似的场景我已经经历九十九次,每一次都是以我被罚告终。柳如烟的眼泪我早已经看够了。
“林姑娘的眼泪在我这可不值钱,要不你再等等,一会儿顾辰泽来了你再继续?
”我转身就走,我可没工夫陪她在这演戏。这垃圾系统,每次开始的剧情都不一样,
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都说了不想走剧情了,还让我看见不想看见的人。呸,垃圾!
“警报,警报,疑似宿主有不当言行,警告一次。”系统的警报刚结束,
一股电击般的剧痛瞬间贯穿全身。我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柳如烟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倒下,惊慌之下后退了一步,一脚踩空就掉进了湖里。“救命!
救…”她的呼救声很快被湖水淹没。我心里暗喜,果然人坏自有天收。
我躺在地上想着这一次就到此为止吧。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果然,几个呼吸间,
顾辰泽就来到了湖边。“如烟!”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跳入湖中。初春的湖边,
寒意依旧,我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听着那边热闹的救援。没人注意到这里还躺着一个人。
或许他们注意到了。我闭上眼睛,眼泪不争气地涌出眼眶。过去的九十九次攻略中,
每一次都是如此。无论我怎么努力,顾辰泽的眼里永远只有柳如烟。我试过温柔体贴,
试过才华横溢,甚至勾栏瓦舍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可是他从来都没看过我。
他抱着浑身湿透的柳如烟从我身边经过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我。
就那样从我的身上跨过。不偏不倚,踩中我的右手。“啊!”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眼前一阵发黑。顾辰泽的脚步并没有停顿,只丢下一句冰冷的话“将她丢到祠堂,
反省三日”。祠堂阴冷潮湿,我的右手已经肿的不成样子。顾辰泽那一脚踩碎了我的指骨。
我的右手,废了。2.再一次从疼痛中醒来的时候,我看到的是兄长凌钰的脸。“音音,
你怎能这么糊涂,一不顺心就跳湖呢?”我瞪大眼睛,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是柳如烟自己落水,是顾辰泽踩断了我的手。我想解释,却发现喉咙火辣辣的疼,
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顾将军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凌钰叹了口气,
“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既然已经嫁入顾家,就要学会相夫教子,怎么因为争风吃醋,
就以命相逼呢”我抓住凌钰的衣袖,拼命摇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我想告诉他真相,
告诉他每个轮回里顾辰泽是如何羞辱我折磨我。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我想写下来,
才想起我的右手已经废了。我再也不能提笔写字,扒拉算盘了。就在这相顾无言中,
顾辰泽出现了。他站在卧房门口,逆光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凌兄。”他朝凌钰点了点头,
声音低沉,“内子需要休息,你先回去吧。”凌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顾辰泽。
我现在不想和顾辰泽独处,便轻轻勾住了凌钰的衣袖。“内子似乎很依赖凌兄。
”顾辰泽的声音冷了几分,“不过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凌兄还是避嫌为好。”凌钰无奈,
只好轻轻拍了拍我的头,“音音乖,哥哥改日再来看你。”凌钰走后,
顾辰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大步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凌瑶,
我警告过你不要招惹如烟。”我感觉他要捏碎我的下颌。“这次只是小惩大诫,若再有下次,
我不介意让凌家少一个女儿。”我疼的眼泪直流,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眼神表达我的愤怒。
为什么?明明是他负我在先,却要这样对我?顾辰泽松开手,嫌恶的擦了擦手指,
“太医会治好你的嗓子,以后要是再对如烟出言不逊,就永远不要说话了。
”他说完转身离去,背影冷漠决绝。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
3.之后的三个月我没有再出过紫云阁,任凭系统的警告一次次想起。“夫人,
将军说…您必须出席。”丫鬟来请我的时候,我是不想去的,可是她满脸哀求,
我还是心软了。宴会上,我穿着素净的衣裙,与满堂华服的宾客格格不入。
顾辰泽搂着柳如烟的腰,向所有人宣布,“今日设宴,是向诸位说明,
我顾辰泽此生挚爱唯有如烟一人。某些人不过是名义上的将军夫人,还请诸位不要误会。
”宾客们窃窃私语,有人同情的看着我,更多人则是幸灾乐祸。“凌氏,过来给如烟敬茶。
”顾辰泽命令道,“就当是为推她入水道歉。”全场寂静。
我一个正妻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敬茶,这是何等的羞辱。我站在原地没动。“我让你过来!
”顾辰泽的声音更冷了。柳如烟假意劝阻,“辰泽哥哥,别这样…凌姐姐她…”“如烟,
你就是太善良了。”顾辰泽温柔的对她说,转向我时又恢复了冷酷,“今日这茶,
你敬也得敬,不敬也得敬。”我慢慢走向前,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将整杯热茶泼到了柳如烟的脸上。“啊!”柳如烟的尖叫起来。顾辰泽暴怒,
一巴掌将我打倒在地。“贱人!”我擦了擦嘴角的血,“顾将军好大的威风。
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战场上使啊。”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戳中了顾辰泽的痛处。
众所周知,自从接连打了败仗,顾辰泽被召回京城之后就被收了军权。
顾辰泽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猛的拔出腰间佩剑:“我今天就休了你这个毒妇。
”“辰泽哥哥!”柳如烟拉住他的手臂,脸上的茶水还没擦干净。“别冲动,圣上赐婚,
不能随便休妻。”我冷笑一声“休妻?那不如我们现在就进宫面圣,
说说这半年你是如何宠妾灭妻,苛待正室的。”皇家赐婚,哪里是那么容易休妻的,
我一个商人之女都懂,更何况他顾将军。3.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
混合着泪水砸在将军府书房门前的青石板上。我跪在雨中已经三个时辰了,
膝盖早已失去知觉,只有刺骨的寒意不断提醒我还活着。"将军夫人,您还是回去吧。
将军说了不见客。"门口的侍卫撑着伞,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忍。我抬头看他,
雨水模糊了视线,"李侍卫,我求求你,帮我通报一声。凌家真的冤枉啊!
"李侍卫面露难色,"夫人,不是小的不肯帮忙,
实在是......""是什么人在此喧哗?"一道娇媚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我浑身一颤,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柳如烟撑着油纸伞,一袭淡粉色纱裙,在雨中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哟,这不是凌姐姐吗?怎么跪在这里?
"她故作惊讶地掩唇,"辰泽哥哥不是说了不见你吗?"我强忍着屈辱,抬头直视她,
"柳姑娘,凌家遭人陷害,我父亲母亲被关入大牢,哥哥下落不明。我求见将军,
请他看在往日情分上,帮凌家查明真相。"柳如烟轻笑一声,蹲下身来与我平视,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凌姐姐,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这一切,
都是辰泽哥哥的安排啊。"我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你说什么?
"柳如烟的笑容扩大,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我说,凌家的灾难,
是辰泽哥哥一手策划的。谁让你总是欺负我呢?辰泽哥哥说,要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不可能!"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顾辰泽不会这么做!""怎么不会?
"柳如烟甩开我的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看看这个吧,
这是辰泽哥哥写给兵部侍郎的亲笔信,要求严查凌家商队。"我颤抖着接过信,
熟悉的字迹刺得我眼睛生疼。信中清清楚楚写着"凌家商队形迹可疑,恐有通敌之嫌,
请侍郎大人严查"。"不......"我摇着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为什么要这样......"柳如烟凑近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我冰冷的耳廓上,
"因为辰泽哥哥爱我啊。他说过,谁让我不开心,他就让谁全家都不好过。"她直起身,
居高临下地俯视我,"凌姐姐,你现在跪在这里的样子,真像一条丧家之犬呢。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雨水打在身上,却比不上心中的寒意。
"我要见顾辰泽。"我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亲口听他说。"柳如烟冷笑一声,
"辰泽哥哥去军营了,三五日内不会回来。再说了,"她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见将军?"她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
忘了告诉你。辰泽哥哥已经向皇上递了折子,请求废掉你们的婚事。毕竟,
一个通敌叛国的罪臣之女,怎么配当将军夫人呢?"我跪在原地,
看着柳如烟婀娜的背影消失在朱红色的大门内。雨越下越大,
仿佛要冲刷掉这世间所有的不公。"夫人,您还是回去吧。"李侍卫叹了口气,"这样淋雨,
身子会垮的。"我摇摇头,"我不走。我要等顾辰泽回来,我要亲口问他。
"李侍卫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了摇头,退回门内。雨幕中,我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
路过的下人指指点点,有人同情,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听说凌家通敌卖国,活该!
""……”这些话语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但我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所有的痛都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化作了麻木。4.天色渐暗,雨势稍缓。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但我不能倒下,不能放弃。
"宿主生命值下降至45%,请立即寻求庇护。"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带着少有的急切。对,我应该去找人。我刚跨出将军府,就眼前发黑,
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时,一双靴子停在我面前。我艰难地抬头,看到的却不是顾辰泽,
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音音?"那人皱眉看着我,"你怎么在这里?"我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声音。"我是你师父的朋友,姓白。"他蹲下身,摸了摸我的额头,
"你烧得很厉害,需要马上医治。"我想摇头,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白先生不由分说地将我抱起,"得罪了,凌姑娘。我不能看着故人之徒死在这里。
"我挣扎了一下,最终无力地靠在他肩上。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
我仿佛看到将军府的高楼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5.我醒来时,
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却干净的屋子里。窗外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
形成斑驳的光影。"醒了?"白先生端着一碗药走过来,"喝了吧,能退烧。
"我勉强撑起身子,接过药碗。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慢点喝。
"白先生拍了拍我的背,"你身子太虚了,又淋了那么久的雨,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谢谢白先生相救。"我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但我必须回去,
我父母还在大牢里......"白先生按住我的肩膀,"你现在这样能做什么?
连站都站不稳。"我沉默了,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凌姑娘,我听说了一些关于凌家的事。
"白先生斟酌着词句,"你师父生前与我有交情,我不能看着你送死。"我抬头看他,
"白先生知道些什么?"他叹了口气,"凌家商队被查出私运军械,这事蹊跷得很。
凌老爷做生意向来谨慎,怎会犯这种错误?""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我激动地说,
随即又咳嗽起来,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白先生连忙递来帕子,我捂住嘴,
拿开时帕子上已沾了血迹。"你这身子......"白先生眉头紧锁,
"不仅仅是风寒那么简单。"我擦掉嘴角的血迹,"白先生,我必须查明真相,救出父母。
您能帮我吗?"白先生沉思片刻,"我可以帮你打听消息,但你要答应我好好养病。
"我点点头,心中却知道时间不等人。"对了,"白先生突然说,
"我在为你诊脉时发现一件怪事。你体内似乎有一种奇特的术法痕迹,
像是......某种续命之术。"我愣住了,"续命之术?""嗯,这种术法极为罕见,
通常用在将死之人身上,以他人生命力为代价强行续命。"白先生神色凝重,
"但这术法有个致命缺陷——会逐渐吞噬宿主的生命力。"我心头一震,突然想起系统。
难道这所谓的系统,其实是这种秘术?"白先生,这种术法......可有解法?
"他摇摇头,"除非找到施术者,否则无解。"我沉默下来,心中思绪万千。
如果这秘术与系统有关,那么我的时间可能真的不多了。"凌姑娘,你先休息。
我去打听消息,晚些再来看你。"白先生起身离开。等他走后,我强撑着下床,走到窗前。
顾辰泽,你真的如此狠心吗?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我清醒,
也让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出父母,查明真相。6.白先生推门进来时,
我正勉强支撑着身体在整理凌家残存的账册。听到脚步声,我抬起头,
看到他脸上凝重的表情,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纸上,墨迹晕开一片。"白先生?
"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沉默地走到我面前,
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玉佩——那是我父亲从不离身的传家之物。
"凌姑娘..."白先生的声音沉重如铁,"凌老爷和夫人...在狱中...去了。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什么...时候?"我听见自己机械地问。"昨夜。
"白先生将玉佩放在我手中,"狱卒说是突发疾病,但..."我盯着玉佩上暗红的血迹,
那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不祥的褐色。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眼前浮现出父亲严肃却慈爱的面容,母亲温柔的笑容。"他们...痛苦吗?
"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白先生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股腥甜突然涌上喉咙,我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溅在账册上。"凌姑娘!
"白先生急忙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宿主生命值下降至30%,紧急警告!
"系统的声音尖锐刺耳。我推开白先生的手,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我要去见他们...我要..."话音未落,一阵天旋地转袭来,我重重地栽倒在地。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我仿佛听见了顾辰泽冰冷的声音:"谁让你不开心,
我就让谁全家都不好过。".7.我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父亲教我打算盘,
母亲在一旁绣花。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突然,画面扭曲,
父母满身是血地向我伸出手,而我却怎么也够不到他们。"爹!娘!"我尖叫着醒来,
冷汗浸透了衣衫。"你醒了。"白先生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药,"喝了吧,能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