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确有此事。”
朱寿一脸淡然。
“殿下自打监国以来，先后杀死多人，其中不乏位高权重的官吏。现在又对赵家、王家灭族，几百条人命血染京城。朝堂内百官不寒而栗，朝堂外百姓人心惶惶。”
秦惠之声音低沉，“臣受陛下重托辅佐朝政，太子犯错老臣自然要站出来指正。现在，臣等认为殿下杀戮心太重，无法治理江山，无法行监国之权。还望殿下以后多多学习，暂时由内阁处理政务。”
赵无极等人听闻，几乎异口同声，“请殿下跟随内阁学习，暂时放下监国之权。”
“如果本宫不同意呢？”
朱寿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群人居然都不铺垫，都不演一演了，直接撕破脸皮掀桌子了。
“还望殿下体谅臣等之苦心。”
“如果殿下一定要不听劝阻，那群臣只能死谏到底。”
“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五万北衙禁军随时待命。”
“他们愿意清君侧，等陛下康复之后，还政于陛下！”
这次说话的不是秦惠之，而是赵无忌。
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来杀机最重的话。
很简单，要么服从要么死。
但最终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如果朱寿拒绝，被北衙禁军就会接管皇城，先把朱建文、朱寿父子软禁起来。
说到底，政治斗争，往往就是军事斗争。
谁的人多，谁的枪杆子硬，说话才硬气！
任何年代都是如此，嘴皮子永远斗不过刀枪剑戟。
刹那间，整个文华殿陷入一片死寂。
不难看出来，赵无极的底气这么足，很明显是掌握了北衙禁军的军权。
沉闷的气氛，近乎压得朱寿喘不过气。
朱寿上辈子枪林弹雨久经生死，可他发现在政治斗争面前还是太嫩。
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常温的脑门上也出现大量的冷汗。
朱寿带着他们一起商议过，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万万没想到，这群人竟然真的要动用武力逼宫。
“放肆！”
朱寿狠狠一拍坐姿，“本宫监国是父皇准许，除了父皇任何人都不能让本宫交权。怎么，我朱家的江山现在变成你们的江山了？你们是不是还想让本宫把江山拱手让给你们？”
“殿下，杀戮之心太重，只会误国。”
秦惠之字字包藏杀机，其余人也是齐声喝喊：“请殿下三思！”
“好一个杀戮之心太重。”
朱寿哈哈大笑，“赵无赢顶撞本宫，无视皇权无视君臣纲常，是否属实？”
“属实。”秦惠之脸色一沉。
“禁卫军统领赵浪，意图染指太子妃美色，辱骂本宫，该不该杀？”
秦惠之的脸色越来越黑，下意识地看看赵无极。
赵无极牙齿咬得吱嘎作响，亲弟弟亲儿子一天之内被杀，他怎么忍得了？
但讲道理的时候，就不能讲物理；讲不通道理了才会选择使用物理。
所以，他代替秦惠之说了话，“赵浪，该杀！”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赵无极肝胆俱裂，心都在滴血，他发誓一定要把朱寿碎尸万段。
深吸了一口气，赵无极再次开口：“那顺天府丞张亮和两大粮商，殿下怎么说？”
“怎么说？”
“本宫让别人和你们说！”
深吸了一口气，朱寿对着殿外喝道：“传云麾将军梁红玉！”
一阵铠甲甲片对碰声响起，梁红玉持刀进入文华殿。
秦惠之一皱眉，下意识地看意识地看向赵无极，赵无极轻微晃晃头，也是不明所以。
其余的官员也是一阵发愣，不是说狗太子昏庸，大骂梁守道乱棍打出了皇城吗？
他的闺女，怎么会帮着朱寿助纣为虐？
“大胆梁红玉，持刀进殿，你意欲何为？”
吏部侍郎钟会，大声呵斥，“面见太子携带铁器，你想谋反吗？”
梁红玉扫了一眼钟会，杀完人才过了一夜，身上的血腥味还很重。
钟会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感受到梁红玉的杀气，吓得登时退了好几步。
“我乃陷阵营云麾将军，今日在玄武门执勤，带刀有错吗？”
梁红玉中气十足，又从怀里摸出一面纯金腰牌：“五年前禁军大比，我得了头筹。陛下又御赐我正四品带刀侍卫，执勤期间出入禁宫，可不卸刀！如果钟大人觉得不妥，可以去请示陛下，收回我的带刀侍卫腰牌。”
“你……”钟会语塞，什么反驳的话也没说出来。
朱寿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茶，幸好准备充分，不然就让他们得逞了。
“梁将军，他们说你滥杀无辜。”
放下茶碗，朱寿开始拱火。
“滥杀无辜？”
梁红玉冷笑连连，“张亮一次就收受贿赂二十万两，我将他斩了何错之有？”
“诸位大人，觉得本将军杀错了吗？没有长期的压迫，百姓能欢呼鼓舞大呼太子殿下圣明吗？”
呵斥声如同惊雷，让所有人都为之色变。
谁也没想到，朱寿会利用梁红玉反击。
在南衙府军中，有一个特殊兵种：陷阵营！
陷阵营你可以说它隶属南衙府兵，但也可以说他是单独存在的。
因为陷阵营是京城所有卫队的磨刀石，战斗力爆表，成立至今，军演无敌手。
所有人都不知道，朱寿什么时候把梁红玉和陷阵营调进城内，并换防玄武门的。
朱寿眼里闪烁一抹得意：知道了你们的计划，本宫就已经着手策划了。真以为本宫上辈子特种兵白干了？你们玩的是战术，本宫玩的是战略！
梁红玉的接连斥问，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你们想为民请命，本宫可以理解。”朱寿也缓缓开口，“但是，你们要有理有据，最起码要让本宫甘心放权。梁将军，既然阁老们不服气，那你就把成果一一报上来。”
梁红玉也是准备充分，从怀里掏出一份奏疏：
“罪臣张亮，府中家财共计五百万两，田契地契近千亩。现已查明，张亮假公济私贪污受贿，罪名属实。”
“罪民赵钱孙，手中囤粮三十万石，哄抬物价导致粮价上涨三倍有余。从其家中查抄财产一百四十万两。”
“罪民王向东，与赵钱孙同罪。家中查抄粮食四十二万石，白银一百六十万两。另，查出账目一本，皆是其历年来行贿证据，因为牵连甚广，案件正在调查取证中。”
红玉念完，把奏疏恭敬地递到朱寿面前，“殿下，所有钱粮已经充入国库，有账可查。”
朱寿拿起奏疏，缓缓站起身，凝视众人：
“诸位，国家一年的税收才多少钱？
你们看看现在，只查抄了三人之家，便有近千万两白银，近百万石粮食。
国家有害虫，当除之！你们觉得本宫何错之有？”
一声声厉喝，一声声的范围，宛若一道道惊天雷霆。
除了秦惠之和赵无极，所有人都为之变色。
啪！
奏疏狠刻意的甩在赵无极脸上，朱寿意气风发：“都给本宫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