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倒是您闯我闺房有违闺训，还请您自重，莫要败坏我的闺誉。”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却只让凌千策淡笑一声：“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但本王不会看走眼的。”
齐安澜凝眼望他，并不作声。
“话说至此，你自己思量。”
凌千策刚翻窗一走，齐安澜心里有不安的感觉在蔓延，兀自嘀咕道：“能读人心，还来去自如飞檐走壁，定是妖魔鬼怪！”
“小姐，您在骂谁啊？”梨枝好巧不巧，正好推门而入。
齐安澜的脸色霎时古怪起来：那会读心的妖孽不是被自己赶走的，定是梨枝要来了他才避让离去的！
“谁欺负我，我就骂谁。”
此话在梨枝听来便是意有所指了，她还附和地点点头：“小姐说的对。对了小姐，有你的一份请帖。”
齐安澜接过那份烫金的帖子，疑惑问：“什么请帖。”
“是三月末的春花宴，今年由长公主举办，所有贵妇小姐都会参加，一同游园赏花。”
刚听完梨枝的解释，她已经兴致恹恹了：“听起来好无聊。”
梨枝惊诧：“怎么会无聊？每年的京城才女都是在春花宴上决出的，二小姐恐怕是摩拳擦掌，准备与别人一争高下了。”
这么一说，齐安澜也想了起来，梅氏给齐长汐报了不少大师班，常来府上教琴啥的。
梨枝见齐安澜不吭声，以为她是不想去，不由得叹了一声：“不去也好。往常也不见有人给小姐派帖，今年却如此反常，指不定是准备看您笑话的。”
“因为太子另娶她人，与我退婚吗？”齐安澜挑眉。
梨枝撅撅嘴：“奴婢知道小姐不在意，但是……”外头的流言可过分了，传小姐是无才无德，还是病秧子，太子不娶她是明智之举。
她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却也不敢让小姐知道外人如此非议她。
“好，我决定了，我要去参加春花宴！”齐安澜一拍大腿，已经做好了决定。
“啊？”梨枝万分意外：“小姐，您真的不要勉强自己，大不了用身体不适的借口推了，也不会有人指责您。”
齐安澜摇头：“别人笑不笑话我倒是不在意，但齐长汐也休想在春花宴上出风头！”
梅氏母女打什么算盘，她能不知道？
在春花宴上摘得京城才女的荣冠，然后十月顺利嫁入东宫，走上人生巅峰？做梦！
——
巍峨金宫。
凌千策刚刚踏入御书房，皇帝的朗笑声便传了过来：“千策，去一趟齐府可有收获呀？”
他拧眉，反问皇帝：“陛下何出此言？”
“少来，朕都听说了，你去一趟齐府还英雄救美了，还将人带回了王府。你该不是对那齐大小姐动心了吧？”
动心？凌千策摇头否认：“陛下误会了，臣是去找齐侍郎的。怎料碰上此事，只是顺手救人罢了，并无私情。”
“是吗？”皇帝将信将疑，但很快跳过了话题：“太子结党营私一事，不着急查，打草惊蛇了反而不好。”
凌千策挑眉，调侃般道：“陛下明知太子染指盐铁生意，乃国之蠹虫，竟还能容忍？”
皇帝脸色略微不好：“偏生那孽畜还以为自己手脚干净，神鬼不知？朕倒要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去！”
“陛下息怒，为此事动怒不值当。”凌千策不走心地劝。
皇帝忍不住瞥他一眼：“那你还提，有空惹朕生气，倒不如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上上心。”
又来！凌千策无奈地摊摊手：“急有什么用，又急不来。况且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被儿女情长所绊？”
皇帝听后难免感慨：“太子要是有你一半的觉悟，何愁朕不重用他？整天就知道在后院的女人群里流连，简直荒唐！”
凌千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拿太子和他比，这是埋汰谁呢？
这二人看似是君臣，实则相处模式更像是朋友甚至兄弟，这完全是太子羡慕不来的。
按照惯例凌千策都是会陪同皇帝处理奏折的，因为他时不时会问些意见。但今日御书房才将将安静下来，寿康宫人却忽然来请：“陛下，太后娘娘有请安郡王。”
皇帝揶揄一笑：“朕催不动你，自然有人能催动。去吧！”
凌千策郁闷，不得不随寿康宫人前去。入了大殿，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千策拜见姑母，给您请安了。”
凌太后已近六十，已是做曾祖母的人，但却保养得极好，看上去像四十几的模样。气质端庄雍贵，上位者气势十足。
威仪的凌太后也只有见到凌千策时，才会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你来啦，赐坐。”
他这才刚刚挨着鼓凳，凌太后便发声了：“可知哀家唤你何事？”
“请姑母示下。”
凌太后便开门见山了：“春花宴定在了月末，你一定要给哀家到场，哀家会吩咐明华盯着你，休想逃脱！”
凌千策顿时蹙眉：“姑母，我不想参加。”
“你不参加，回头婚事又得被你拖一年。总之哀家下死令了，你不在春花宴上寻得良配，就别怪哀家不考虑你的意愿，直接给你指婚！”
凌千策的眉头几乎蹙成了倒八字，显然不满。
大抵凌太后也是知道他是不情愿的，便放缓语气苦口婆心地劝：“你娘临终前将这事儿托付给哀家了，眼看着一天天的过去，你的婚事还没个下文。”
“你也别怪哀家多事，哀家若不替你紧着这事儿，也没人替你上心。不逼你一把，等入土后哀家可没脸去见你娘。”
提起凌家人，凌千策脸色微暗。
他每每都是如此，凌太后心知肚明，只道：“贵家千金随便你选，哀家没有任何要求，能替你开枝散叶就成，行吗？”
“……知道了，我会去春花宴的。”
凌太后耳提面命：“不仅仅去，还要记得挑媳妇儿，记住了吗？”
天知道凌千策答应得有多不情不愿。最后是面沉如水地出了寿康宫。在外头等候的御书房内侍刚一围上来，就被他的慑人气势逼退。
东阳不得不现身，否则就担心他会被王爷迁怒。“烦请转告陛下，就说王爷心情不佳，就先回府了。”
“是，小的明白了。”内侍哪敢说一个不字，如获大赦赶紧就退下了。
